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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道:
“朕正擬挑幾位新進士為庶吉士,入翰林院;你若不是選為侍衛,那些位當先生,此刻該忙著薦你了!以你之文才,入翰林院,自是綽綽有餘,只是,那些事,文人便能做,以你文武兼資,入詞館,食七品俸,豈不可惜了?”
容若心中暗歎,口中卻不能發一言。只聽皇上又說:
“聽說,你是‘往來無白丁,談笑有鴻儒’,京裡那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江南名士,對你倒都傾心結納,這倒是難得的事。”
皇上語氣轉為鄭重:
“咱們滿人,武功雖盛,論文學,到底比不上漢人幾千年歷史,博大精深,夠咱們學的。說真的,咱們入關不久,粗魯不文的又多,怎怪得漢人瞧不起咱們?要人瞧得起,可不是下聖旨就辦得到的,總得自己爭氣!如今,有你這麼個滿族子弟,能讓他們刮目相看,朕心裡高興得很。”
容若遜謝了幾句,皇上笑問:
“你常往來的,有那些人?”
容若報名道:
“嚴繩孫蓀友、姜宸英西溟、朱彝尊竹垞、陳維崧其年、梁佩蘭藥亭、張純修見陽、顧貞觀梁汾、吳綺薗次……”
尚未報完,皇上已喜動顏色,嘆道:
“這些都是朕久欲羅致而不可得的當代名家,容若!朕真羨慕你能與他們詩酒盤桓;那朱陳二人,不是領袖詞壇的麼?”
“正是!”
“那姜西溟,聽說極為傲慢孤癖?”
“西溟性情中人,以孝友聞名,為人耿介而無城府,學貫經史……”
“你不必說,朕亦深知其人才學。所謂‘名下無虛士’,江南三布衣之號,豈是浪得的?”
皇上笑著打斷了容若的話。沉思了片刻,嘆道:
“我大清開國以來,羅致賢才,不遺餘力,科考制度,悉從前朝。更為了表我朝納漢人賢才之心,歷來滿人不入鼎甲。只不知,何以這些才學之士,名動公卿,連聯也聞風景慕,卻不肯參加科考?畢竟是朕不能用人,還是人不為朕用?”
容若憶起當日席間三布衣所言及的難處,便回奏明白。皇上笑道:
“若非他們與你交好,說了實話,朕再也想不到這些心眼子!容若,你看,倒有什麼辦法,能開啟這個結呢?朕實在求才若渴,野有遺才,君之恥呀!”
“成德以為,並不是皇上不能用之,也不是他們不願為皇上所用,而是,一則未能建立如唐宋,士人競以及進士第為榮的風氣,二則,科考於尋常士子,固然是合宜入仕之途,於名已重於一時的大家鴻儒……”
皇帝目光一亮,打斷了他的話:
“另開一科;援唐代之例,開博學鴻儒科;這些人才學俱富,朕準備下詔,為前明修史,那時加開博學鴻儒科,羅致漢人名家鴻儒,以助修明史,豈不恰常。”
容若不禁由衷欽服:“聖明”二字,真當之無愧。
退值回家,才進桑榆墅的鴛鴦社,便聞到一股子藥香,問道:
“誰病了?”
一個二等丫頭青蓮回答:
“大奶奶。”
他忙掀起裡間的簾子,只見婉君擁衾坐在床上,床邊卻擱著針線簸籮,就著床邊銀燈,婉君正在做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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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只道是尋常(6)
他半心疼,半責備:
“病了,怎麼不歇歇呢?什麼活計,這麼趕?”
婉君放下手中剪刀,道:
“給你做件夾炮子,春秋天好穿。”
說著,移開簸籮,讓容若坐下。
容若見她臉色蒼白,幾日小別,羸弱了許多,關切問:
“到底怎麼了,大夫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