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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風打聲噴嚏。車窗立時探出個腦袋。李木棠額前生了汗,鬢邊亂了發,倆眼睛上下一晃,至今草木皆兵:“事情還沒有結束……太后娘娘仍舊惦記著……或許她是示敵以弱,專門以退為進?我知道!——你別說,你不想說,但你有所察覺:一些殺氣,隱藏在暗處的危險……晉郎幹嘛要你留下來等我呢,他是不是也有什麼隱瞞了的……他答應我去見太后,太后讓我把他帶去:因為什麼,他還是半路退卻,卻讓你留下來……太后娘娘佔據寧泰宮是為不妥,要去翠微宮,是皇帝在翠微宮曾經有什麼、是良美人在翠微宮……是馬姑姑……?”
“我有些熱。”荊風不太自在地鬆鬆領口又晃晃脖子,“這是正街。京兆府一時事急,殿下向來先公後私,況乎太后……他有心結,你當知道。”
李木棠聞聲懨懨,這就要說出些“如果沒有我,母子何談隔閡”之類的胡言亂語出來。可她又分明清楚,哪怕為國舅,為小之,為皇帝陛下……便是生做骨肉至親,道不同不相為謀,分道揚鑣也是難免的事兒。“我明明也曉得……我眼見著紅絡的死,當時說有諸多感慨……可又怎麼想,她到底是他母親,畢竟也還活著……”
戚晉事急從權不告而別,太后必定轉而向恰在宮中的李木棠宣洩;後者也必定欣然赴約——荊風早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再三強調是自己主動留下防患於未然,卻不曾想軟性子好欺負的妹妹也有斬釘截鐵的時候。李木棠說她不過是害怕。“翠微宮不是什麼好地方,我不要去,更別說給太后娘娘做奴婢……京城以外都不是什麼好地方。我這幾天還總想著文雀姐姐,想你要不要去五佛山看她。順道還有:魏典軍鎮壓叛亂是不是不在京郊?現在是誰在統率操練左衛?我今天看馬姑姑還是一如既往的,馬親事那件事兒……我才知道馬姑姑和馬親事是親姐弟倆,年歲怎麼差這麼多呢。才沒了父親,又沒做好差事……馬姑姑有沒有跟你講,她很擔心呢?”
“都是自己人,沒有嫌隙。”荊風強調,“左衛賴有陛下主張,調有左驍衛翊衛中郎將頂班……此事說來話長,稍後你去向殿下請教。馬靜伯畢竟年輕,受此番歷練也好。比起馬家的兒子,馬靜禾的弟弟,更血脈相連是我們親事府。他不會有事,沒有人會受到牽連,你不要擔心。”
說來可奇怪嗎?就在他難得長篇大論暢談先天血脈親緣與後天骨肉兄弟這時候,屬於李木棠的先天血脈與後天骨肉正在慌慌張張向此進發。很快,馬車為止一頓,捨身攔道一個王姨娘險些引起李木棠尖叫——如果不是幸之又幸二哥就在身邊的話。娘和母家決裂日久,她到底還沒忘了這門遠親和過往的所謂恩情。她甚至知道王姨娘就潛入京中伺機要認親有些時候:戚晉照事告知過文雀與荊風此前的擅作主張,她也沒什麼異議。不想見姨娘,用不著見姨娘,她甚至飛速堵了車簾縮回轎內,卻還是第一時間就分辯出那個似曾相識的聲音。王家兩位姨娘,大姨娘咋咋呼呼,二姨娘畏畏縮縮,個頂個地鄉音濃厚、用詞粗鄙。現下就是第二個顫抖漏風的聲在不遠處叫,叫“縣主開恩”,又叫“阿蠻救命”,死皮賴臉活像一慣給她兒子強詞奪理的模樣。李木棠不免將窗簾又掀了開,趕緊得招呼二哥回來。二姨娘才無足輕重,只要那個壞表哥別殺個回馬槍,像小時候一樣二話不說又把炮仗往她腳底下塞!
“木棠不喜歡她?”荊風再次確認,“我知道。我趕她離開京城,這次會讓劉安一路護送……”
然後王姨娘跟著扭脖子探頭,以飛快的速度起身,鬼魅般突破劉安的防守,卻又聰明得恰到好處地在馬車外三步開外停住,沒給荊風不假思索防衛過當的機會。“你救救你表哥——阿蠻算姨娘求你!”訴求簡單明確,姿態更卑微:想都不想立時就下跪叩頭,“只要五十兩,還了這次賭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