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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木棠最討厭五體投地哐哐磕頭,尊嚴全無、一文不值,使她想起曾經一些不堪回首的經歷。偏偏王姨娘百折不撓,攔轎的把戲愈演愈烈。開初要一兩,後來是五兩,再到十兩二十兩,實在她那所謂表哥爛泥扶不上牆。“你們最開始就不該拿錢打發她,”她偷偷給二哥抱怨,“人拿了錢就去賭……我當然知道,這幾次去別家去宮裡每次她都準準來賭來要錢……前幾次你都不在……我為什麼不告訴你?”
她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奇怪。
“……二姨娘還算好的,我舅舅更是……我娘說了和他們不是一家人,那就不要認。要不然還給晉郎增添麻煩……”
“這怎麼是麻煩?”荊風正色,“你是我妹妹。是我上次處理不當,竟使你困惑至今……”他說著轎簾一扯,不由分說打發劉安送她回府,這回要親自出馬徹底圖個一勞永逸了。表哥爛賭的館子並不難找,都不用金吾衛幫忙,王姨娘帶路撲幾處空也就給逮到。京城治安最近頗受這群流氓無賴影響,荊風今日卻沒有心情大開殺戒,只管拎了那隻瘦雞仔,一路扮了黑臉也就是了。不,他才不是裝出來的凶神惡煞,當真打心眼裡怒火中燒,恨不能直接把這姓鄒名福的塞車裡拉去隴安山上埋了。他畢竟多入朝堂,少涉官司,就沒見過如此狼子野心的阿斗。王姨娘尚且知足常樂只想拿了錢找孟老闆也支個餺飥鋪子在京中囫圇度日;也虧得她先租了房舍鋪面尚有立足之地:做兒子的乍入京城花花世界,從自慚形穢到捲走親孃棺材本也就是三五天的事兒。明明每賭必輸,每輸更賭,害王姨娘賒了不知多少臉面填補窟窿,偏偏還心比天高四下裡大放厥詞將隴安縣主也給貶個一文不值。哪怕當下見了荊風,鼻子一橫且還高調著哩,要支使他“表妹手下的僕役”給自己奉錢奉茶、打恭打扇,誰管老孃紅臉在一旁跳腳。那雙毫無生氣的死魚眼睛隨後就腫了老高,薄如刀鋒冷淡雙唇得裂了血線;自小被爹孃捧在手心裡的“土皇帝”迄今堅稱自有自己的“尊嚴”在,整整一路都在威脅荊風及時放手立刻跪地求饒。要不是王姨娘新家還留著些不可割捨的家當,荊風何必多此一舉極為貼心還送人回家收拾行囊。
“倒是巧。”他其後向妹妹感慨,“不算多此一舉,也是一報還一報。”
“他在門口跌一跤把自己摔死?”
可惜荊風的回答令妹妹失望。他不過是恰恰好在人新家門口遇著一家之主,所以省去教育頑劣之煩憂。“其父自通名姓,叫鄒具不假?的確是他,多少知道審時度勢。態度殷切,悔過勤勉,惱恨自己生下個孽障,賭咒發誓說明會嚴加訓……你這是什麼表情,又凍著了?我去拿暖爐。”
李木棠將他扯住。
“……你說,是我、二姨父,就在門前、候著……?”
“他今日剛到。”荊風點頭,“估計久未得信,放心不下。我之前也以為他同妻弟沆瀣一氣,差王春蘭投石問路,今日一見原是錯怪……”
他繼而也正色。
“我不曾錯怪。我被他矇騙了,是不是?”
“二哥向來明察秋毫。沒有察覺到二姨娘見到他會發抖……”李木棠不解,“所以你就相信他那些所謂賭咒發誓,相信他立刻套車就會帶一家子離開並永遠不回來……你還又添了銀子……?”
“他是一家之主,王春蘭及鄒福不得不聽命於……”荊風頓一頓,立刻承認自己理所當然的天真大錯特錯,“我再去一次。我、這次請左司馬同行。不用擔心,你先休息。”
他不會再有當面質詢鄒具的機會了。
戚晉正面對著後者的屍體。
鄒具死得簡單,腦袋塌下去一半,眼睛直愣愣瞪著冒血;除此以外渾身上下再難找出第二處傷口。仵作悻悻收回手,偷聲抱怨摸著的淨是肥肉;同情目光反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