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的哥哥高乃依,這時正躺在牢房裡的床墊上,我們前面已經說過,檢察長在預審中對他使用了酷刑。
驅逐出境的判決已經下來,用不著再特別嚴刑拷打了。高乃依躺在床上,腕部斷了,手指也斷了,他絲毫沒有承認他沒有犯過的罪行。在受了三天折磨以後,終於又能喘一口氣了,他聽說,原來他以為總要判他死刑的那些法官,僅僅只判他驅逐出境。
他有一個強健的身體和一顆堅忍不拔的心。如果他的敵人能夠到布依坦霍夫的黑黢黢的牢房裡,來看看他那張蒼白的臉上閃耀著的微笑,一定會感到失望。只有瞥見天國的榮耀,忘卻塵世的汙穢的殉道者才會有這樣的笑容。
“留亞特”的體力,已經全部恢復了,寧可說這是靠了他自己的意志,而不是靠了實際的幫助恢復的;他正在盤算,法律上的手續還需要他在這監獄裡留多少時間。
就在這當兒,市民保安隊和民眾亂哄哄地嚷成一片,反對這兩兄弟,威脅保護他們的梯利隊長。喧鬧聲像潮水似的衝擊著監獄的牆腳,傳到了犯人的耳裡。
儘管喧鬧聲聽起來很嚇人,高乃依卻不想打聽原因;也懶得起來朝狹小的鐵窗外望一望。陽光和外面的喧鬧聲就是從那扇窗戶傳進來的。
他對繼續不斷的疼痛已經失去感覺,差不多可以說習慣了。到後來他感到他的靈魂和理智就要擺脫肉體的束縛,心裡那麼快樂;它們離開了物質,在物質上空翱翔,就像火焰離開了快熄滅的爐灶,向上升,在爐灶上空飄浮一樣。
他也想到了他的弟弟。
無疑的,由於後來有了催眠術才發現的,而當時還不瞭解的那種神秘力量,約翰的來臨也被感覺到了。約翰栩栩如生地出現在高乃依的腦海裡,高乃依幾乎喃喃念出了他的名字,這時候,門開啟了,約翰走了進來,匆匆走到犯人的床跟前。犯人朝著他那光榮的弟弟,伸出受傷的兩臂和裹著繃帶的雙手。他已經勝過他的弟弟,不是在為祖國效忠這方面,而是在荷蘭人對他所懷的仇恨這方面,勝過他的弟弟。
約翰親熱地吻了吻哥哥的額頭,輕輕地把那雙受傷的手放在床墊上。
“高乃依,我可憐的哥哥,”他說,“你很痛苦是不是?”
“弟弟,一看見你,我就不覺得痛苦了。”
“咳!我可憐的、親愛的高乃依,你不痛苦了,請你相信我,我看見你這個樣子,倒感到痛苦了。”
“的確,我想到你的時候比想到我自己的時候還要多;他們用刑罰折磨我,我從來不哼一聲,只有一次忍不住說了一聲:“可憐的弟弟!”如今你來了,我們把一切都忘了吧。你來接我,是不是?”
“是的。”
“我己經好了。扶我起來,弟弟,你就可以看到我已經能很好地走路了。”
“你用不著走多遠,親愛的,我的馬車就停在梯利的手槍隊後面,魚池旁邊。”
“梯利的手槍隊!他們到魚池這兒來幹什麼?”
“嗨!”議長露出他已經習慣了的苦笑,說,“因為他們估計海牙人要來看你離開,怕出亂子。”
“出亂子?”高乃依盯著面有難色的弟弟間,“出亂子?”
“是啊,高乃依。”
“那麼,我剛才聽到的就是這個了,”這句話好像是犯人在跟自己說的。接著他又問弟弟:
“布依坦霍夫廣場上有許多人,是不是?”
“是啊,哥哥。”
“這麼說,是想上這兒來……”
“怎麼樣?”
“他們怎麼放你過來的?”
“你也明白,高乃依,我們不受歡迎,”議長悽然地說,“我是抄小路過來的。”
“約翰,你已經不敢露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