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獻給大淵的第一策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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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亦是在此處,我那孫女言道‘以儒禮治民,以法理治國。’,不知閣下對此有何看法指教?”
以儒禮治民,以法理治國?!
崔寄震驚,這樣的觀點非目光明透者非格局高遠者不可得,他只聽得這一句便知那是個靈慧大才的女子。
大約也只有關家這樣的人家,只有懷闕先生這樣的鴻儒才能教養出這樣的女子。
“關小娘子格局之廣,可見一斑。”崔寄絲毫不掩讚歎。
而心下也漸漸開始琢磨起這兩句話來。
建國之初擇儒擇法也在權衡之中,崔寄與皇帝陛下原本也是前朝名門之後,前朝後期尚儒之風不減,他二人自然自幼接受的教育也多是儒家之說。
但在前朝末年國祚混亂,當權者昏庸,不得以嚴刑峻法壓制,而法家在此時異軍突起,儒法之爭在此時更上了一層臺階。
前元亡國前後數年,天下分崩,各自為政,以儒法兩家為首的各家陸續登場,各處宣揚各自的學說,竟在這般亂世中出現了幾年百家爭鳴的繁榮景象。
當時的晏琛與崔寄便是在這種情況下讀到了法家的《顯學》,這文章批判儒家與墨家之說,弘揚法治的思想與原則。
那是他二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受到法家的思想,只是當時他們思想中多受儒家兵家影響,反而覺得法家的思想過於狹隘了些。
而至後來大淵初立,儒法之爭已經是不得不面對的問題了,他二人也常刻意去尋找些法家學派的書籍來看,試圖從瞭解中尋找到平衡之法。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二人讀到《五蠹》一篇。雖然這一文章照舊指斥儒家、縱橫家、遊俠、近侍之臣和商工之民為五蠹之民而有害於家國社會,但這篇文章中中肯切實地分析了天下紛亂之根由,指出法家學說最符合當時社會變化所需要的方面,更是提倡養耕戰之民。
只這一篇,竟讓他二人大受震動,雖並未立即有推重法家之心,但自此便也多花了些時間去讀法家典籍,瞭解法家之說了。
故而這二年來漸有並推儒法之心,只是一直未得尋求到最佳的平衡和最合適的方法。
而今日得聽這一句,幾乎是一言中的,幾乎是瞬間讓他豁然開朗。
此刻腦中瞬間的翻覆,他已然為大淵往後要走的路又理出了一條明晰的路。
似乎注意到崔寄片刻的思索,懷闕先生也不催促,他知道阿璀這一句話之份量,便是他自己,昨日也是思索良久。
這句話在唇齒間反反覆覆過了數十遍,在腦中輾輾轉轉繞了數百遍,後來燈燭燃燒了半夜,懷闕先生幾乎用完阿璀先前製作的存紙,一遍遍羅列觀點增刪框架,直到第一遍雞鳴起,才落筆成神洋洋灑灑數千字於紙上。
後加封面,上書三字《立國策》。
這文章,是他第一次破除儒家學者身份的禁錮,以最為中直無任何偏見的角度來論述儒法兩家的優點缺點,來分析儒法兩家於治世治國治民的可用之處。
只是到最後,懷闕先生卻將那文章鄭重封存,並未打算與此時便傳之於世。
崔寄回籠思緒,此一觀點,雖明晰透徹,但若要施行,決定卻不在自己了。尚需長久斟酌論述,並非一人之言可定,還是待回京後與陛下商討之後再說。
“儒之仁政,為百姓謀福祉,使天下大同。以德治國以禮治國,本是無可非議,但便是以君子禮要求天下人,又能有多少人能成為所謂君子?且不說其他,單論君臣之說,‘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古來多少代,有賢主明君待臣以禮,而佞二之臣卻未杜絕;亦有誠臣良相事君以忠,而昏君暴主卻未鮮見。妄以德禮約束人性,原也是儒家的一大痴想了。”
崔寄徐徐道來,語氣緩而不急,雖是句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