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翹楚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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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寄靜靜候立於坡下一棵老松下,微微抬頭,恰看到二三十來步臺階之上,竹林樹木交錯中竹屋的一角。
今日山嵐不散,他一身青灰衣色,彷彿隱入了林中。
“郎君。”
身後的隨侍山澤突然出聲喚他,崔寄淡淡應了一聲。
“您腿可還好?從山下這一路上來,走了一個多時辰,山上又有些溼冷,您腿腳可有不舒服的?”山澤很是擔憂。
“無礙,不必擔心。”崔寄將手往袖子裡攏了攏。
“今日若再見不到懷闕先生,咱們是繼續在蜀中等著,還是先去瀟湘?”
他們前兩日已經過來一趟,只是很不湊巧懷闕先生不在家,等了一天都沒等到人,還當懷闕先生遠遊去了。
後來打聽到先生是到旁邊村鎮觀測水利去了,約莫不會太久便會回來了,所以他們便在山下小鎮上住了兩日,故而今日才再次上山。
“先生今日在家,不會不見。”
崔寄話音剛落,便聽得有腳步聲傳來,前面臺階上霧氣彌散處有漸漸明晰的人影。
會景於五步之外立住,躬身一禮,“先生可是從金陵來?”
“是。”崔寄回禮。
“先生可是姓崔?”
“是。”
“先生祖籍可是燕州?”
“是。”
三問三答,乾脆利落。
得到回答的會景面色未變,只側身讓開,伸手一引,“先生請。”
會景雖不明白自家先生為何會有這些問題,但崔寄卻明白,懷闕先生這是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崔寄拱手道了聲謝,便跟著會景上去。
他走得慢,上臺階略有些吃力,山澤欲來扶他,他卻擺了擺手。
倒是會景看過來,他是見著崔寄的好風度的,心下倒也欣賞,只是瞧著他似乎身子骨並不強健,不免又暗暗惋惜。
崔寄目不斜視,跟在會景身後進了院子,他並未細打量院中景緻,卻被兩隻鶴擋住的去路,便停住了腳步,朝著堂屋鄭重一禮。
會景喝開了那兩隻鶴,便見裡頭自家先生已經掀開的門簾,朝崔寄道,“客遠道而來,內請。”
崔寄見了,匆忙上前兩步,又是一禮,“燕州崔寄,見過先生。”
“閣下身份貴重,老朽不過一山野村夫,當不得閣下一禮。”關渡立於屋簷下,淡淡看過來,面容和熙,而言辭淡漠。
“先生言重,晚輩何敢克當?”崔寄始終持禮甚恭,不卑不亢。
“閣下請。”關渡伸手一引,請人進去。
及至屋內,崔寄隨關渡於席上安坐,抬頭間便瞧見堂屋一側掛著的一幅農耕圖,那幅圖設色清淡,並未用重彩,但畫中自有精神意氣,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待看到落款處“琢光”二字,心中略存了些疑惑。
“這農耕圖,是吾孫女早年之作,筆法稚嫩,閣下見笑了。”關渡見崔寄自坐下便瞧著那幅畫,隨口客套了兩句。
崔寄既然來延請懷闕先生出山,自然也是多多查過關家利害的,所以也知道懷闕先生有一個孫女的,聽他此言表面雖是自謙客氣之語,但神色間卻儼然愛重異常,便知這“關琢光”便是偶有的傳言中關家嫡系那位不甚顯名卻略顯神秘的後人了。
“筆法雖稚嫩,但其間意象,卻有大家手筆了。”崔寄之讚譽,也並非客套,他是真的自畫中看出,這位關氏女心中自有丘壑。
聽他此言,關渡未曾接話,卻將面前茶几挪開,復又起身,小心地將那幅畫取下來,平鋪在二人之間的坐席上。
“閣下所言,畫中意象,大家手筆是何處可見?”
崔寄倒是沒想到懷闕先生會有此一問,不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