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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關於你們隔壁的訊息,要不要說給你?還是當面說吧。
一九六七年四月三一四日
十七
Y: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傍晚回家,發現我留給你的“C”依然在報箱中。小和尚說早上十點看到過你(在陽臺上),怎麼十點後就失掉了你的訊息?(是不是偷“頭髮”時被逮住了?)
今天收到臺北市當局轉來的掛號信,正式查禁我的“閩變研究與文星訟案”,不出我所料,“把柄”果然消失了。
歷史博物館的“碧血黃花史蹟展覽”一定不錯,你可願看一看?“倦態”恢復了嗎?昨晚你真是“倦態畢露”! 彩色照片洗好了,怎麼樣交給你?看我這些“C”都不能如期送達,我真怕丟掉。
信箱信被丟石頭的
一九六七年四月六日
十八
小Y,最後一聲喊鄰居的:
這不算是季子掛劍,但總算是我久已心許的一點小禮物。這種 Parker 75的鋼筆不能刻字,所以我先把一個美麗的名字,刻在象牙上。
鋼筆,我已替你裝好一次你喜歡的墨水;原於筆,我代你換成紅色,雖然用紅筆寫信的日子,已經消逝,但“以備不時之需”,也是好的。
“走這道樓梯的日子”,到底已近尾聲。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些什麼。我只清楚的知道,我不會再站在第四扇窗前,第四扇對我說來,不再有窗,也不再有窗外。恰像那失去小白驢的朋友,我回到了寂寞,又回到孤單。 你,不再是鄰居,而我,卻是被留在隔壁的守夜者。你的離去,使牆和空氣,完全不同。我承擔的,是一切你留下的觸憶。你給了我屬於我的一切,帶走的,只是一片彩雲。
寫這封信,幾次被淚水攪亂,我奇怪今晚我竟忍不住它。你也奇怪吧。Y,一個對你“板險”並說“我不對女人太好”的肉食者,竟也有這樣的時候。
敖之
一九六七年四月七日
十九
小Y:
今天是第二個看不到你的星期天。你上體育課回來,一個人在做什麼?是不是在寫信給我?還是在修鉛筆,含著眼淚,想那當年為你修鉛筆的小男生?我在一家文具店裡,為你買到一個雙孔的小修鉛筆刀,是德國貨,隨信寄給你,你可喜歡?它可幫你追回一些你想追回的?效果如何,別忘了寫信告訴我。
林海音居然也有一本《外套》,被我徵收過來,也隨信寄上。如果方便,可不可以用林海音這本來代替劉心皇那一本?劉心莫是書籍交流上的小氣鬼,能還他一本,也是好的,留著機會,以後再伺機吃他。如果劉心皇的那本已派了用場,就不必收回,沒有什麼關係。
林海音又送我四張大屁股女人,是日本貨,難看死了。她的《純文學》要紀念戴望舒,找來找去找不到戴望舒的名詩——《雨巷),只好由“資料販子”提供,她為之“喜出望外[套〕”。
我手抄了一份《雨巷》給你,你覺得如何?詩是早期的,但比起“天空多麼希臘”派的所謂現代派新詩,似乎還好一點。
你遺憾我不寫新詩,其實我不懂所謂現代派新詩,我所懂的,就是所謂現代派新詩的贗品,我自詡懂得什麼不是真的詩、什麼是狗屁的“詩”、什麼是狗屁又狗屁的“詩”。對詩的看法(對此地的所謂詩的看法),和我對小說的“成見”差不多,對小說的“成見”,我早在《沒有窗,哪有“窗外”?》發洩過了。所以我不寫新詩的緣故,乃是因為我寫不出這個地區所認定的所謂“詩”。所以(又是所以),我沒有“新詩”,只有嘲笑。你又會說我刻薄了,是不是?如果你這樣說,我就會收斂一點刻薄,“忠厚”一點,雖然明知道我再“忠厚”,也進不了“好人好事”的選拔,或是他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