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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這話:“我用這種手法把你圈住了,你也可能用另一種手法圈住我。我怎知道蒙索公園不是圈套呢?”
老人並沒動搖。“你得到法國一名將軍的承諾,這就是給你的全部保證。假如你認為這不夠滿意。拿上你的武器下車去。”
“足夠了,”伯恩說,“不是因為它是一名將軍的承諾,而是因為它是兒子被人在輪渡/(原書如此,前面說的可是渡輪路。)路殺死的人的承諾。”
對賈森來說,回巴黎市區的路途似乎比來時要長。他又再一次和形象搏鬥開了,這些形象使他渾身冒汗。疼痛也從太陽穴開始,蔓延著穿過胸膛,在腹部結成一團——劇烈的陣痛使他直想叫喊。
天空中的死亡……來自天空的死亡。不是黑暗而是令人炫目的陽光。不是把我的身軀刮向更黑的黑暗中去的陣陣大風,而是寂靜和叢林的惡臭和沙灘。寧靜,緊接著鳥兒的啁啾和發動機的刺耳轟鳴。小鳥……發動機……在炫目的日光照射下從天空飛快地往下衝。爆炸,死亡。年輕的和年紀很小的人的死亡。
停止!抓緊方向盤!集中思想注意路面,別想!儘管感覺很痛苦,但你不知道是為什麼。
他們進入了兩旁樹木成行的蒙索公園街。威利爾在伯恩前面一百英尺遠。他面臨一個小時並不存在的問題。現在街上汽車多得多了,停靠得相當擁擠。
然而,在將軍住宅對面,靠左邊還有一塊相當大的空位置,可以容納他倆的汽車。威利爾把手伸出車窗外面,打個手勢叫賈森跟在他後面開進來。
就在這時,賈森的目光被一個門洞裡的燈光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一下子精確地集中在燈光裡的兩個身影上。其中一個他認出來了,立即不自覺地伸手到皮帶上面的手槍上。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這人。
他終於還是中了圈套?一個法國將軍的許諾這樣一文不值?
威利爾正在操車就位。伯恩在座位上環顧四周;沒有任何人朝他走來,沒有任何人靠攏來。不是圈套。是又出了事了。對這件正在發生的事,這個老軍人一無所知。
在街對面,威利爾住宅的臺階上,站著一個相當年輕的女人——一個引人注目的女人。她在門口,正對著一個站在最高一級臺階上面的黑人很快地說著話,一邊打著小小的表示焦急的手勢,後者不住地點頭,似乎在接受指示,這個灰髮男人是古典服裝店裡的那個古怪的電話接線員。他的面孔賈森很熟悉。但是不知他是什麼人。這張臉勾起過一些形象……這些形象就象半小時前他在雷諾牌車裡想到的那些東西一樣狂暴地、痛苦地將他撕裂開來。
但是有一種不同。這張臉使他回憶起夜空的黑暗和疾風,一陣緊接著一陣的爆炸迴盪在叢林裡無數地道里的陣發的槍聲。
伯恩的目光移開了那扇門,透過擋風玻璃看著威利爾。將軍已關閉前燈,準備從汽車裡出來了。賈森鬆開離合器,車子向前移動,直撞到了前面車子的保險桿上。威利爾在座位上迅速轉過身來。
伯恩熄滅了自己的前燈,打了車頂燈舉起手,手掌向下,捺了兩下,示意老軍人坐著別動。威利爾點了點頭。賈森關掉了頂燈。
他又朝門口望去。那男人已抬腳走下一級臺階,然而被那女人的最後一道命令所阻止。伯恩現在能看清她了。她三十多歲,黑色短頭髮,修剪得很時髦,緊貼著被太陽曬得黑黝黝或古銅色的臉孔。她身材修長,曲線優美,隆起的胸部在單薄、貼身的白衫下顯得更加突出。白衣衫把褐色的面板襯托得惹目。要說她也是那房子的成員,那麼威利爾並沒有提到她,這說明她不是。她是個知道挑什麼時候來這老頭家的客人。這符合傳達指示後離開傳達處的戰略,也表明她在威利爾的房子裡有聯絡人。老人一定認識她,但熟悉到什麼程度呢?看上去不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