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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女子,都必須是出身清白的大家閨秀!站在他身側的女子,更是足以與他相配的人!”
我一時語塞,她一口一個納蘭家族,時時提醒著我,好讓我明白自己身份的卑微。
她又說:“容若心繫沈姑娘,我們大人無奈,曾一度想接納姑娘,可是細查了姑娘的身世,卻發現沈姑娘的宗族不僅是不在旗的漢人,而且還是罪人,你的父親雖然為官,卻牽涉了先帝生前的科場案,當時江南一闈的主考官受賄,你的父親身為同考官,沒有辦法洗脫嫌疑,也不能排除他知情包庇,被先帝以絞刑處死,沈姑娘,這些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確實不知,但我相信我的父親,腦中隱隱約約會浮現他不苟言笑的神情,他應該是一個正直的人,不會受賄,亦不會包庇!我想,那年家中遭遇變故,雙親不是先後離世,是一同被行刑了,這麼多年來,我腦海中一直浮現一個母親流淚抱著我的場景,她哭著將我推給了別人。那人應該就是族人,母親肯定是想盡了一切的辦法,才求得族人將我領走,讓我倖免一死。
我悲慟難言,官氏又開口道:
“沈姑娘,我們都是女人,知道女人的心思。有句古語說得好:寧為窮人*妻,不為富人妾,沈姑娘是有骨氣的女子,難道你真的願意就這樣一輩子心甘情願地跟著他麼?無名無分?你若願意離開他,大人可保你今後衣食無憂。
沈姑娘,我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傷害你,我也知道你潔身自好,不同於一般的風塵女子,縱使你才情再高,人再賢淑,相貌再美,你也改變不了藝伎與風塵這兩個詞在眾人眼裡那份自然興起的不屑啊!難道你忍心看著容若受盡別人的指摘嗎?你日日也會心中不安、憂思縈懷、積鬱成疾的。
沈姑娘,我知道這可能會傷害你,但我衷心想說,你還年輕,才情高,是風華絕代的美人,如果你這株木槿非要倚著容若生長,只會成為扶風弱柳,但你若離開了他,才是顏如舜華的木槿呀!”
聽完官氏三段“沈姑娘”的陳述,我淡淡笑了,官氏是將門之後,心直口快,性情直爽乾脆,卻要把話與我說的這麼委婉,也真是難為她了。
我向她回道:“謝謝夫人衷心的建議,御蟬恐怕要讓夫人失望了,其實夫人錯了,離開了他怎麼可能會顏如舜華呢?木槿的確是朝開暮落的花,但它凋謝後會再開放,而且生生不息。它是堅韌的、矢志不渝的象徵……”
官氏嘆息地搖頭,最後無奈地轉身欲走。剛邁開腳步,又轉過身來,說道:
“那你有沒有為他想過,你跟他在一起的日子裡,他真的快樂嗎?你以為他前段日子為何如此清閒,是在職務中疏忽,被聖上罰了!你真的瞭解他的心嗎?你確定跟他在一起不是讓他左右為難,徒增愁緒嗎?
還有,沈姑娘,你覺得你可以與他一直相守、白頭偕老嗎?我想,你是知道他以前的一些事的,你不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子,那你就期待成為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個吧……”
官氏的身影在瀝瀝秋雨中遠去。
我後來回憶起這一幕的時候,在想:她當時絕不是在詛咒,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一語成讖!而我當時,也沒有想到!
我等了好久,終於等到容若歸來。他依然淡淡微笑,那笑容真的掩蓋了他內心的愁苦嗎?
我繼續彈著琵琶,看他走近。
他說:“你的琵琶彈的真好。”
我僅是低頭微笑。
他也笑了,卻在微笑中兀自沉思起來,視線定格在香爐裡逸出的嫋嫋輕煙,說道:“我有一個故人,她也善彈琵琶。”
聞言,我抬首凝視他,他正專注地思索往事。
見他耽溺其中、甜蜜微笑的神色,我想,那位故人一定是停留在他記憶深處、供他獨自回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