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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素一看見安就對小襖子說:“看人家安多麼安生,哪像你這樣。”
小襖子卻又在一邊挑釁似的說:“她人是安生,她的尿可臊氣!”
安聽見小襖子說她的尿臊,臉就紅了。素就替安說:“你呢,你的尿更臊,猴尿一般。”
小襖子說:“你見過猴?”
素說:“見過,就在當地站著哪。”
小襖子知道素還在編排她,沒有再反抗,“風波”不了了之了。其實素也並非執意要趕小襖子走,留著她不是沒有一點用處。小襖子會搶著倒尿盆,她也就知道誰的尿最臊。
已是後半夜了,院裡有腳步聲,這是梅閣的爹大治去牲口房喂牲口。西貝家的人都懂得馬不吃夜草不肥這個道理,一個晚上他們要給牲口添幾次草料。梅閣聽見腳步聲,才吹滅炕牆上的油燈。月亮很亮,一縷月光正照在素的腦門上。於是梅閣便發現,素的頭髮簾兒修剪得太潦草,天亮後她要為素重新修剪。這時的素露著一副精光的肩膀,已經睡著了。梅閣給她掖了掖被頭。睡覺時素總是先於梅閣睡著,梅閣為此羨慕素。她睡不著,翻來覆去還是想著給素鉸頭髮簾兒的事。她想得瑣碎細緻,她想起來了,她嬸子有把新剪刀,天一亮她就去找嬸子借。她還後悔自己忽略了這件事,為一把剪刀小襖子還和素爭執半天。她想著想著,身體似從炕上飄了起來,接著她了無聲息地出了屋子來到院裡,走進嬸子房裡。她張口向嬸子借剪刀,嬸子卻把剪刀往針線笸籮裡藏。這使得梅閣意外而又悲傷,她悲傷著突然兩腳離地,她會飛了,她像天使一樣飛出嫂子的房間飛向笨花村的上空。她在村子上空盤旋,琢磨著還有誰家會有新剪刀,她該怎樣開口向她們借。轉眼間她已經飛到大花瓣兒家的門口,大花瓣兒正舉著剪子衝她招手。梅閣猶豫之間素從大花瓣兒身後閃了出來,忿然對梅閣說,我就知道你得借她的!我就知道你得借她的……
梅閣心裡一急,醒了。
19
笨花人堅信天上有個專司下雹子的神是雷公,雷公還有一個幫手叫活犄角。雷公住天上,活犄角住人間。只待雷公需要時,活犄角才被雷公招至天上,工作完畢,活犄角再返回人間,過著和平常人一樣的生活。活犄角好似雷公的打工者。
每逢下雹子時,雷公在天上駕著雲頭驅動一輛大車,車上裝著足夠下一場的雹子。下時,雷公便命活犄角手執一個葫蘆瓢,把雹子一瓢瓢地往下揚。活犄角聽從雷公的指揮一瓢接一瓢地揚著雹子,直到一車雹子都被散盡。雷公的雹子車上還有一位專司閃電的女性便是雷公娘娘。雷公娘娘雙手各執一隻明晃晃的銅鑔,手舞足蹈地揮動著。這時人在地上看天,天上就有條條閃電出現。雷公一面驅車一面擊鼓,廣漠的大地便被響雷閃電夾帶著的冰雹遮罩起來。民間有雷公驅車下雹子的圖畫:雷公長著一張“雷公嘴”,像禿鷹,直眉立目的;雷公娘娘和地上的女人沒什麼區別,梳著高頭,穿戴也飄逸,舉鑔打閃時扭著腰身。活犄角則是一副村夫野叟的打扮,裸著胳膊,高挽著褲腿。有的人家把這畫貼在家裡當故事看。
活犄角不是村村都有,離笨花村二里地,一個叫土廓的村子有位活犄角。平時他下地幹活與村人無任何區別,只待雷電交加的雹子天,活犄角就會昏死在炕上任人也喚不醒。一場雹子過後,活犄角會自動甦醒過來。甦醒過來的活犄角從炕上坐起,揉著眼睛只說“使得慌”,這一帶人管累叫“使得慌”。他說,好使得慌,好使得慌!一車雹子就我一個人下,雷公只管趕車擊鼓,雷公娘娘只管打閃,重活兒都給了我一個人……活犄角一面喊著使得慌,哼哧嗨喲顯得格外疲勞。
這時候活犄角的屋裡炕前早就聚集起許多村民,他們專門等待活犄角醒來,好聽活犄角的訴說。他們一邊聽活犄角的訴說,還有人像審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