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卿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身後那個女人像瘋了一樣,一陣哭,一陣笑,一陣又說什麼情啊愛的,聽得我腹中孩兒都耐不住,踢了我一下。這姓左的狂徒居然一言不發,刀子還稍微鬆了鬆。我猜他是心疼她了,那個故事啊……我聽了也有點動容。
“如果不是你娘!我怎麼會有今天!”
那個女人好像恢復了片刻神志,這句話應該是說給我聽。眉梢劇烈地一跳,我有些噁心欲嘔。
就算在十幾年前,我都不可能有丁點動搖,思考一下是否真的有愧於她。或許神愛世人,可我不是神,我阿孃也不是。我忍著噁心,呵斥她愚蠢狂妄,自取滅亡。
“賣了你的人是你爹,我阿孃營生不易,又與你非親非故,憑什麼要收下你這個麻煩?要將錯推給別人,也沒見過這麼愚蠢的。還有你!姓左的,你真的讓我感到噁心,我寧願當初死在山溝裡,也不想被你這種人所救!”
“你敢罵她!我宰了你!”
“你試試看!”
這狂徒終於被激怒了,高高舉刀要殺我。我偏不怕,要做國母的人,怎可能向個宵小低頭?嗤,不倫之戀,還說得多麼感動天地似的。殺了我,可就沒有人質了,那女人的腦袋也會立刻被斬落。
果然他的刀子停在半空,腕子僵硬著,活像截砍壞了的醜陋劈柴。他惡狠狠地威脅著我,殊不知我只當犬吠充耳。
“三郎!放箭,莫叫他猖狂!”
我很少喚夫君為三郎。
自小時起,我的目力就算不得太好,可我分明看到他的瞳孔劇烈收縮,那雙曾被我厭惡的眼睛掛上了一圈兒紅。兄長在他身邊,緊握著雙拳,目眥欲裂。
頸子上的傷口應該不小,面板沁出細細密密一層薄汗,刺激著傷口,弄得我很疼。汗液混合著血液慢慢滑下,濡溼了一大片領口。
我著實惱怒了。無人下令,弓弩手們亦不敢動。兩個禍害就像腦子不太靈光一樣,又談情說愛起來。我看不見劊子手的臉,不過想來,也該是副強忍噁心又努力憋笑的樣子。
人群忽然有些騷動,不知道是什麼。這狂徒顯然也注意到了,刀子又抵上我的傷口。我覺著小腹開始抽痛,全是拜他們所賜,便愈發想厲聲喝罵,這對雞鳴狗盜之徒,可當真是人間禍害。
兩方由對峙僵持變成了呼喝示威,我難免受了些罪,意識開始有點模糊。我道,反正都是死路一條,你殺了我得了,三王妃若遭遇不測,還能讓你們兩個死得更難看些。
“哼,委實是個倔強丫頭。”
我頓了頓,有點恍惚。這話耳熟啊……這狂徒當年在山澗旁觀我被追殺,那時候我奄奄一息,寧死不肯求饒,他在最後關頭出了手,還丟下了這句話。
“區區賤民,也敢出言侮辱本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狗男女委實算不得善類!如今想來當年,我只覺得噁心!”
何樣的話誅心難聽,我便說何樣的話。頭腦發暈,我狠下心咬一口舌尖,逼出那最戳心窩的話語。
“你救本宮一命,就是為了遲早有一天,拿來保這毒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