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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的第二層皮。他一個人在這裡高談闊論許久,沒有任何不適。人群中,只有一個小姑娘睜大眼睛,仔細聽著他說的每一個字。也不知道她聽明白多少,但那雙亮晶晶的眼裡充滿了對新世界的好奇。她的母親在搖晃而悶熱的車上昏昏欲睡,但雙手將她攬得很緊。
莫惟明和九方澤相繼睡著了。等再度睜眼,是曲羅生喊醒了大家。車隊到達了目的地,人們揉著睏倦的眼相繼下車。抬頭看向天空,星星依然閃爍,缺月依舊晦暗。看來時間沒有過太久,現在已然深夜。只是,每個人都有一種彷彿又過了一天一夜的錯覺。這幾日船上不曾有過的疲憊,在此時突然就爆發出來。每個人都難逃一劫。
所謂的據點,是城鎮邊陲的一座紅色建築。莫惟明很想問,九爺就這麼喜歡紅色?但轉念一想,興許只是光線的問題。這大概是一種很老舊的磚,或是本地特有的土壤。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聯想到這些。興許是十幾年、幾十年前的記憶正在逐步甦醒。
他有點不喜歡這種感覺,又有點期待。他恐懼於被未知掌握,而這未知卻是曾屬於自己的一部分。可能是太困了,莫惟明感覺自己打來到這裡,正在逐漸變成另外的人。
他有種古怪的清醒。儘管他心裡清楚,這只是一種“困過頭”了。
曲羅生不見了,興許是回到了九爺身邊。而之前那個有口音的高大的男人,正指揮人們前往各自的房間。人們被安排在這裡休息。天亮以後,大夥兒可以各奔東西,也可以在這裡多停留一段時間,至多七天。其他“專業的”人們,第二天就要轉移到另一處據點。那裡,和研究所的距離更近,或者說就在旁邊。
莫惟明和九方澤當然屬於後者。他們的房間被安排在二樓,方便明早出行。整個二樓都是會參與行動的人。除了親人之外,單人單間。令他們沒想到的是,莫惟明曾經的那個病人竟就被分在兩人對面的房間。他還與他那也不知是老婆還是物件的女伴在一起。
“我們今後可要相互照顧啊!”
見到莫惟明,他激動地說,先前的睏意全無。門後屋內的女伴罵罵咧咧,說他路上睡得像頭死豬,這會兒又精神了。他被揪著耳朵拽進屋,門也被重重關上。而莫惟明還在思考,他說的“相互照顧”,該不會意味著,他真的會與他們……乃至殷社同行?
就他?也不知道殷社都招了些什麼人來。憑他,也能從父親的研究所全身而退嗎?
九方澤從他隔壁的房間走出來。
,!
“你應該看看,屋裡很寬敞。從窗戶能看到遠處的城鎮。風景不錯,心情會變好。”
“啊。好……謝謝你。”
於是莫惟明也回屋去了。的確,整個空間都很寬敞,甚至讓人茫然無措。莫惟明走了幾步,以腳步粗略估算,其實這間房子也就十幾平米——不如羿府書房的三分之一。但興許是在船上狹小的艙室待得太久,這樣的反差的確給人空曠的錯覺。
他不僅沒能覺得心曠神怡,反而有些呼吸困難。
他站在窗邊,向遠處看去。遠處有一片長長的矮山,揹著月光與星光,顯得黑漆漆的。但仔細瞧,彷彿真能從山麓上看到建築的輪廓。說不定晚上六七點看過去,家家戶戶亮著燈火,會更壯觀、更漂亮些。
風吹拂在他的臉上。他突然慌張地關上窗戶。每件小事都像觸發了一個按鈕,將他記憶深處的什麼事喚醒。他還沒有完全回憶起來,但許多童年的輪廓已逐漸浮現。它們終將拼湊在一起,形成完整而流暢的畫面。
屆時,他父親的音容笑貌也會清晰地呈現。
這是他不願回想的。
也不能回想。
太熟悉了,太糟糕了。也許不該來,也許這個決策是錯誤的。他大可以在天亮時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