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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哩:杭州藝專嘛推崇拉斐爾、梵谷,上海美專呢,講來講去就是達·文西、塞尚……兩頭師生不服氣呀,乃麼吵。」他開顏嗤笑了,裝出不可一世的神情,不知是模仿哪一邊:「吵到最後,就把菩薩抬出來。」
滬語「乃麼」,即「於是」之意。
這是關鍵的訊息。我想起親愛的章老師,想起五十年前流散滬上的西畫家。為什麼卡拉瓦喬與庫爾貝無緣成為菩薩?為什麼幾十位文藝復興匠師只剩了「三傑」?答案也許很簡單:在孫牧心與同輩的記憶中,達·文西與塞尚住在上海美專,拉斐爾與梵谷住在杭州藝專,那是藝專學生的青春胎記——與文藝復興、與十九世紀、與幾位歐洲活菩薩,並無關係。
我在嘲笑木心麼?那也是我的記憶。我仍記得頭一回聽說米開朗琪羅大名的那間教室,滿室課桌,沒有人,窗外水泥牆塗滿大字報。其時章老師才三十多歲,強健,男中音,曲著左腿,舉起右臂探向後背,竭力做出米開朗琪羅的雕塑模樣給我看,用上海話喃喃嘆道:「巨匠!巨匠!」他又曾取出梵谷的黑白畫冊給我看——多年後我在紐約買到了同樣的古董版本——與木心如出一轍,咄咄嘆道:
伊味道好啊,伊味道好!
這就是江南藝專的話語,輾轉傳遞,及至我輩。然而晚年木心與我戲說過後,斷然結束道:
全部幼稚!
是的,全部幼稚。但木心一輩,我一輩,就憑這點記憶,確認我們的內心有別於「上午遊行」的年代……那時,杭州藝專劃歸「中央美院華東分院」,之後改稱「浙江美院」,今易名為「中國美院」;上海美專則於五十年代初即和蘇州藝專、行知藝專一併歸入「南京藝術學院」——如此,上海長達三十餘年沒有美術學院——北平藝專也沒了,命名為「中央美術學院」。徐悲鴻去世早,其餘老校長如劉海粟、顏文樑、林風眠,職銜如故,大權旁落,個個只剩虛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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