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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的地方。她唯唯諾諾地拉著父親陳舊泛黃的衣角,揚著小小的臉,弱弱地說道:“爸爸,我沒有生病,我不要打針。”
父親悲冷的目光看著她,鬱宛西見多了父親皺眉兇怒的樣子,卻從來沒見過父親看她的目光這樣絕冷,痛恨,矛盾,掙扎。鬱宛西恐懼極了,不是單純地怕進醫院打針,而是怕父親。
父親最終沒有帶鬱宛西走進醫院,可是在回來的路上,父親的腳步越急了,鬱宛西一路奔跑著,緊緊跟在父親的身後,父親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看了看跑得喘紅著臉的鬱宛西,目光中有鬱宛西永遠看不懂的複雜,那是一種絕決的痛和恨,是一種厭棄的絕決,清了清乾澀的喉嚨,生硬地問道:“你要不要吃冰琪琳。”
鬱宛西看了看身邊走過的小朋友舔著甜甜的冰琪琳,貪婪的目光在遊移中晃動了一下,但只是堅決地嚥了咽口水,然後搖了搖頭,那時候的鬱宛西還不懂事,可是就是有一個信念,她不能讓父親在她面前消失,哪怕一分鐘,一秒間,她都要死死地跟住,所以一切的誘惑她必須拒絕。
父親無聲地嘆了口氣,那時的天氣,黑雲沉沉,彷彿隨時都會有一場雷陣雨,鬱宛西不敢再去拉父親的衣角,弱弱地說:“我們回家吧!”這裡的一切都讓她太陌生,陌生得害怕,陌生得想要哭。
最後父親沒有給她買冰琪琳,鬱宛西也沒有吃到想象中甜甜的冰琪琳,但她終於回了家,又回到了這個小小的鎮,小小的村,小小的家。
可這之後,鬱宛西在夢裡經常夢到父親微駝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而留有她一人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孤立無助地站著,哭喊著,旁邊是千萬又陌生的目光,陌生的人,陌生的腳……
“那這個地方好嗎?或者說你喜歡這裡嗎?”葉蕭岑反問道,認真地看著鬱宛西,這似乎是他們第一次這樣心平氣和地談話,還談這麼深刻的問題,鬱宛西乍一看並不算漂亮,至少沒有鬱宛琪公認的溫婉之美,但她其實是個非常耐看的女人,微突的額頭光潔泛亮,如刀鋒般的鼻子刻畫上緊抿而倔強的嘴唇,渾身都散著冰冷而不可親近的疏遠感。可是這只是她刻意表現出的冷芒。
可是不知為什麼,蕭岑總是情不自禁地想去靠近,想去擁有,伸過去的手想輕搭在鬱宛西的肩上,想將她擁入懷中,可終究懸著的手還是沒有勇氣放下。
年輕狂躁的心突然衝動地想給她一個承諾,美麗的承諾,
………【第二十二章誰在你身後】………
鬱宛西不知道在那個時候邵士森一直站在樹下,邵士森在仰頭而望時,他的天崩然而塌,一路顛簸而來的疲倦和勞累不復存在,只感覺自己的心在往下掉,往下掉……
然而邵士森不知道的是就在這個時候鬱宛琪也一直站在他看不見的身後,看盡他一路跑來的興奮,狂奔到這個後山,邵士森的這份傷慟鬱宛琪已經完全能讀懂,因為她的心也和他一樣給的那樣徹底,那樣毫無保留,只是他們給予的物件總是陰差陽錯!
鬱宛西在回家的拐角處看到一個人影,熒光燈下,他修長的身影拉得越長了,看起來落寞憂傷。
鬱宛西嚇了一跳,在確定是邵士森時,捂了捂胸口,鬆了口氣,怒道:“邵士森,你是鬼是人?什麼時候回來的?”
邵士森不說話,只是看著她,他的眸光很沉,很深,他以為她遲早會懂他的用心良苦,可是到頭來換來的是什麼?邵士森看著鬱宛西無辜的眼睛,原來她不懂,她什麼都不懂,那他又何以質問她呢?
“你為什麼要和葉蕭岑這樣的人在一起?”邵士森忍不住質問道。
鬱宛西禁不住輕哼一聲,嘴角上揚嘲諷的弧度,“這樣的人?是怎樣的人?”她一向不喜歡邵士森說話的口氣,他的優秀,他的少年老成,似乎時時刻刻諷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