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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幫他在城裡租兩間房子,他用來開個診所。
心碧想想他說得也對,硬要留他白吃白住,換了是誰心裡都不會自在。心碧就跟心錦商量,想把大門堂兩間房子隔出來,現成的大門,開診所再好不過。旁邊院牆另打個小門,她一家進出也就夠了。如今反正事事從簡,留著那花架子的大門堂實在是浪費。
心碧的主意一說,皆大歡喜。心碧本是要將門堂借與薛暮紫用的,無奈薛暮紫堅辭不肯,且搬出心碧當年住薛家饗堂也付了租金的理由,一定要心碧寫了租約,言明每月租金的數目。心碧犟不過他,也只得允了。
當日下午,心碧和桂子兩人便動手將兩間大門堂收拾乾淨。薛暮紫自己上街買了黑漆和白灰,登高爬下把四面牆壁刷得雪白,窗框門柱另用黑漆描了,弄得頭上身上都是灰點漆斑。桂子讚道:“想不到薛先生這麼能幹,一個人就能把兩間房子出了個新!”薛暮紫笑笑說:“新診所總要有個新診所的樣子,弄得整整潔潔,病人進門眼前一爽,心裡暢快,病先就好了幾分。這叫心理治療。”桂子說:“我弄不懂什麼心裡心外的,只曉得薛先生醫道好,在這裡開診所,左鄰右舍都要沾光了,是大家的福氣呢。”
診所的招牌,薛暮紫是拿出去請人做的,二尺見長半尺見寬的一塊木板,白漆上得溜光水滑,上書八個隸字:“祖傳中醫,專治內科”。用三寸長的大釘子往門口牆上一釘,立時就有了幾分診所的氣派。
剩下一個良民證的問題不太好辦。心碧琢磨能不能找親家冒銀南想想法子,他是商會會長,照說這點事情不在話下。
也是薛暮紫的運氣,沒等心碧去找冒銀南,董家六角門裡錢少坤養的那個小寡婦卻自動來找心碧。原來她近日懷上了錢少坤的孩子,下身有時無故出血,小腹也隱隱墜疼,她擔心哪天會突然小產,又礙著自己是錢少坤沒名沒分的姘婦,不好意思大模大樣進診所去,就找了知情的心碧說話。心碧馬上把薛暮紫領進家中,替那小寡婦診了脈。只一劑保胎安神的藥吃下去,小寡婦病象全無,竟是靈驗得很。心碧替薛暮紫打了包票,包小寡婦懷胎九月直到生養母子平安。小寡婦自是感激不盡。心碧趁機提出弄張良民證的話,當然也就為對方一口答應。沒過幾天,一切果真辦得妥妥帖帖。
薛暮紫一開始生意還有點冷清,經心碧介紹幾個相熟的病人過來,吃藥扎針,病情各有轉機,遂名聲大振,很快地門庭若市。薛暮紫跟心碧開玩笑說:“你這大門堂是我的風水寶地,說不定我下半輩子在這裡要發起跡來呢。”心碧也笑道:“發跡好啊,將來我們克儉娶了緋雲,讓我這個做婆婆的跟著沾光。”
每旬逢七,心錦必定要帶桂子到定慧寺燒香。
去燒香,供品是少不了要帶的。從前有錢的時候,心錦在供品上頂不肯馬虎:夏天西瓜水蜜桃,冬天蘋果核桃梨,外加四色茶點。如今是沒有那麼講究了,籃子不過裝些海陽本地土產:柿子、菱角、白皮蘿蔔、幾把花生、炒熟的豆子、米屑餅、潮糕。隔夜把這些零碎裝好,用一塊白毛巾蓋上。克儉頑皮,常常故意在心錦眼皮子底下偷著掀開毛巾抓一把豆子。心錦就嚇白了臉兒大叫:“小畜生哎,這是供菩薩的東西,拿了要爛手的!”一面拐著兩隻小腳追過去,從克儉手心裡把東西要回來。
屢屢如此,成了孃兒倆之間一場樂此不疲的遊戲。
供品備好了再備香燭。賣香燭的小販天天從定慧寺門口直排到閘橋。有人巧舌如簧,三兩句好話一說,心錦不得不買;有人在攤子上豎一尊無錫泥菩薩像,再點上一根香做幌子,青煙繚繞中心錦大為感動,也不能不買。再有那些瞎的拐的、老的弱的,心錦一概加以憐憫,多多少少要照顧他們一點生意。如此這般地走一趟下來,錢就不知不覺花出去了,直花得身後桂子心疼。忍不住嘀咕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