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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接前文)
林晚秋跌坐在祠堂殘破的朱漆門檻上,旗袍下襬沾滿五色土與冰碴。
她顫抖著展開那張殘破的宣紙,被血水浸透的墨跡在月光下泛著詭譎青光。
沈心雨半透明的身影伏在她肩頭,指尖凝結的冰霜在紙面洇開幾道水痕。
"甲子年七月半,鎮西柳樹下"她突然頓住。
宣紙背面浮起細密針孔,透過陰陽眼血斑望去,竟拼湊出半幅五行方點陣圖。
那些被硃砂圈住的節點——鎮醫院停屍房、供銷社地窖、乃至她們此刻藏身的宗祠——分明都是好友失蹤前最後出現的位置。
沈心雨的寒氣驟然加重:"那些孩童骸骨擺出的姿勢是《河圖》記載的祭牲陣!"她虛化的手指劃過宣紙中央焦黑裂痕,"你看這殘缺的'金'位,正對應你胎記上的古篆紋路。"
祠堂樑柱忽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林晚秋脖頸處的胎記灼痛起來,宣紙邊緣無風自燃,青綠色火苗中竟浮現出數行鎏金小篆:"五行逆位,以血為引。
守墓人終為祭品,破局者必承其咒"
"小心!"沈心雨猛地推開發怔的林晚秋。
供桌轟然炸裂,無數黃符從樑上傾瀉而下,符紙背面血繪的孩童笑臉正與甬道中那些骸骨如出一轍。
林晚秋的左眼驟然刺痛,陰陽視野裡,整座祠堂的地基正被五道黑氣纏繞——正是她們方才逃出的五色土方位。
黑霧凝成利爪抓向宣紙的剎那,林晚秋咬破舌尖將血噴在胎記上。
劇痛如鋼針刺入顱骨,卻讓她看清霧中藏著的符咒核心:半枚鏽蝕銅鈴懸在北斗天樞位,鈴舌竟是她們在鏡中見過的櫻花胸針!
"坎水位!"她嘶聲喊道。
沈心雨化作冰瀑撞向東北角的承重柱,瓦片暴雨般墜落。
黑霧發出嬰孩啼哭似的尖嘯,林晚秋趁機將宣紙殘片按在滲血的日記本上——兩處血漬交融的瞬間,泛黃的紙頁竟顯露出用屍油繪製的完整陣圖。
二十八個骷髏標記在地圖上連成星宿,每個都對應著鎮志記載的失蹤案。
當林晚秋的胎記壓住陣眼時,祠堂四壁突然滲出濃稠黑血,那些本應刻著族譜的匾額顯現出密密麻麻的獻祭名單,最新一行墨跡未乾的名字赫然是沈心雨!
"原來我們始終在陣眼裡"林晚秋的冷笑被破空而來的銅鈴打斷。
沈心雨的冰盾在鈴聲中龜裂,黑霧趁機纏住她腳踝。
林晚秋發狠扯下領口盤扣,沾著胎記鮮血的珍珠滾入地縫,五色土頓時如活物般翻湧。
陰陽眼在此刻達到極限。
她忍著視網膜即將爆裂的劇痛,看見每粒珍珠都釘住一道黑氣,而那些哭嚎的霧氣裡竟浮動著歷代守墓人的殘影。
最清晰的那道虛影穿著民國學生裝,手中的櫻花胸針正刺向自己心口!
"就是現在!"沈心雨的聲音彷彿從水底傳來。
林晚秋撲向隨珍珠墜地的銅鈴,卻在觸到櫻花胸針的剎那,看見鏡中幻象與現實重疊——她自己的右手正握著胸針刺向胎記,而沈心雨半張臉已經化作森森白骨。
黑血突然從日記本中噴湧而出。
林晚秋在粘稠血幕中艱難轉頭,發現祠堂門縫外,北斗七星的光暈正被緩緩移動的月食吞沒。
當陰影即將籠罩天樞星時,她終於看清銅鈴內側的銘文:
"祭品所見皆虛妄,破咒之時即輪迴。"
銅鈴在掌心跳動如活物,林晚秋的胎記突然與櫻花胸針產生共鳴。
她盯著即將被月食吞沒的天樞星,喉間泛起血腥味——方才在幻象裡自殺的守墓人,脖頸處同樣閃爍著古篆咒文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