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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依不捨地與你作別之時,你就滿心盼望著與她拜堂成親的時刻能夠早日地到來了。後來,後來某一天的晚上,她真的在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佩戴著大紅花笑嘻嘻地做了新娘,然而,與她並肩而立同樣佩戴著大紅花同樣笑嘻嘻的那個新郎卻並不是你。
從那以後,你的酒量就像得了一場雨水澆灌的一叢荒草似的開始瘋長了,你踢球的技術也如你酒量般突飛猛進。瘋長的酒量一天天地凸起了你原先乾癟癟的肚腹,而突飛猛進的球技卻讓你的左膝捱了一刀。你左膝的左側的半月板不慎在一次漫不經心的搶球中戛然撕裂了,你滿不在乎地繼續馳騁在綠茵場;不多久那一塊半月板再一次地撕裂,你同樣滿不在乎地依然奔跑在綠草地上;沒多久那一塊半月板又一次地撕裂,你還是滿不在乎地搶球剷斷射門。於是乎,終於,在春雨行將畢業的那一年的那一天,你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地躺在了一家三甲醫院的手術檯上,眼睜睜地看著一位灰溜溜的男醫生手握著雪亮亮的手術刀肆意宰割你左膝左側的那塊肌膚。你還能夠記得,待宰割完了之後,那灰溜溜的男醫生捧著一塊肉不像肉骨頭不像骨頭的東西遞到你的眼睛裡說:你這半月板確實損傷得太嚴重了,已經無法再縫補了,只好全部割掉。然而,至今都讓你倍感疑惑的一個問題是,你曾問過那個灰溜溜的男醫生:半月板割掉了還會再長出來嗎?灰溜溜的男醫生沒好氣地回道:這還用問嗎,肯定會長出來的。可當你把這個同樣的問題又問於另一個亮晶晶的女醫生時,亮晶晶的女醫生卻冷冰冰地回答道:這還用問嗎,肯定不會再長出來的。
半月板到底會不會再重新生長出來?已然逝去的東西到底會不會再重新回來?
躺在醫院病床上的那段痠痛不已的日子裡,你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關於已經被割掉的半月板是否還會重新生長出來的問題。直到有一個朦朦的小雨天,春雨突然來看望你了,你這才逐漸地轉移了對半月板的注意力。你記憶得十分清楚,春雨那天穿的是一襲豔紅色的衣衫,上身是豔紅色的,下身也是豔紅色的,手裡還規規矩矩地捧著一簇豔紅色的鮮花。春雨俯身在你的床頭特別對你說明道:我這身新衣服是我昨天晚上才買的。你側身斜首很是動情地對她誇獎道:你這身衣服就像是寒夜裡的一團火,驅散了我周遭的陰冷,灼烤得我渾身都熱乎乎的。她不禁笑呵呵地對你說道:老師,你知道嗎,我長這麼大,這還是我第一次給別人送花呢。你也不禁樂呵呵地對她言道:春雨,你相信嗎,我長這麼大,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給我的花呢。說完之後,你和春雨就二目相對不約而同地傻笑了。後來,一個又一個的晴天和雨天過去了,在春雨畢業了許久許久之後的某一天,你曾自作多情又自得其樂地寫了一篇題目叫做感動的懷舊文章。雖然是懷舊,但用詞卻極其地隱晦和含蓄。至少,你的妻子和你的兒子就沒能完全地看懂。在那篇文章的結尾處,你含含糊糊又飽蘸深情地寫道:那抹豔紅,那縷笑靨,至今還在我荒蕪的心田搖曳。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三(1)
從你所在的小縣城到秋平冬益及春雨所在的大市區約摸一百二十公里。以前公路逼仄崎嶇,老朽不堪的公共汽車差不多要顛簸三個半小時才能走完這一段寂寞的旅程。現在時代日新月異地發展變化了,這條公路寬闊平坦得就像是豪華酒店裡的一張規範的酒桌兒,公共汽車也變得像新娘般美麗鮮豔,從縣城到市區頂多只要兩個小時。
這條公路你當然已經走過許多許多回了。一開始是因為你要回老家,它是你回老家的必由之路;後來是因為秋平和冬益,它維繫著你平生最為親密最為寶貴的友情;再後來就是因為那個春雨了,它見證著你沙漠般的人生中還有著一方溫情脈脈的綠洲。
若是認真追溯起來,雖然同在一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