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2/5頁)
這就是結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說自己“恆慮禍及,見刀與繩,每欲自殺,但人不知耳”。如此辛苦卻不敢引退,好友張翰十分理解他的處境,說:“天下紛紛,禍難未已。夫有四海之名者,求退良難。”
顧榮尚且如此,何況名氣遠在顧榮之上的陸機陸雲呢?名滿天下者,終究會被盛名所累,就算陸機陸雲回到江南,還是會被當權者一紙徵令召到洛陽來的,到時候應徵,則重入虎口;不應徵,吳郡陸氏全族數百口都可能會受到連累。
所以當時二陸的處境實際是進退維谷,論人生的失意時刻,二陸當時的挫折感只怕更甚至於二十年前故國滅亡的時候。
八、華亭鶴唳詎可聞
山窮水盡之時,突然柳暗花明,正如日中天的成都王對二陸著力籠絡,試圖引為心腹。
成都王的垂青簡直就是雪中送炭,二陸當然積極回應。《晉書》上說:“時成都王穎推功不居,勞謙下士。機既感全濟之恩,又見朝廷屢有變難,謂穎必能康隆晉室,遂委身焉。”
“委身”是一個十分曖昧的詞,當世人形容某個女子將自己託付於某個男子的時候,也會用這個詞,委身。這個詞十分準確生動地表明瞭陸機與成都王之間的依附關係,也道盡了所謂的“養士求賢”,與古代女子尋求男子庇護寵愛本質上無不同。古代女子無法自立,士人也一樣,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他們的才華、他們的理想,都必須寄生於權勢,才能夠生根發芽,有實現的可能。
這是一種嚴重不對等的關係。“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這種關係只約束了“士”與“女”一方,“知己者”與“悅己者”有著無盡的權力,卻毫無義務可言。“士”與“女”的前途並非取決於自身的才華與美貌,而全在“知己者”與“悅己者”的愛憎一念之間。
平心而論,成都王對待二陸確實與其他權貴明顯不同,此前趙王諸人視二陸為弄翰文人,倡優蓄之,而成都王是以“國士”對待二陸。
成都王首先給二陸升官,他將待罪之身的陸機擢升為平原內史,又擢升陸雲為清河內史。晉朝的內史是替諸侯王管理王國內政的實權官職,俸祿二千石,三品官秩。這種官職在陸機的父輩祖輩眼裡,當然是不值一哂,可是今非昔比了,三品官秩雖然差強人意,已經足夠讓二陸銘記在心。何況,這僅僅是成都王知遇之恩的開始。
不久,成都王任命二陸為參軍,向他們諮詢大政方針,言聽計從。
再後來,成都王直接授以二陸戎馬之職,在歷次軍事行動中委以重任:當初討齊王,以陸雲為前鋒都督;討張昌,以陸雲使持節、大都督;這次討長沙王,以陸機為後將軍、河北大都督。
士為知己者死,成都王如此知己,二陸唯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當時誰也沒有料到這一場賓主關係竟會以如此慘烈的方式收場。
成都王離開洛陽之後,二陸隨成都王一同去了鄴城。鄴城是北方名都,其規模與繁華可與洛陽相媲美,但是鄴城依然是北方人的天下,充斥洛陽的那種排斥吳人的地域偏見,這裡也有。
不過在鄴城再也沒人敢那麼明目張膽的嘲笑陸機陸雲,因為二陸不再是無足輕重的小卒,他們是成都王的新寵、鄴城的新貴,一言決人生死,春風得意。
福兮禍之所倚,威福背後,二陸在鄴城收穫了更多的嫉妒、更深的敵意,還有更多蓄勢待發的暗箭。
最嫉恨二陸的,無疑就是成都王以前的謀士,在洛陽曾與二陸結怨的盧志,他爭寵失敗,視二陸為眼中釘。
此外陸雲還得罪了成都王嬖愛的宦官孟玖,孟玖總是恃寵而驕干預政事。《晉書·陸雲傳》記載了這麼一件事:孟玖想讓他的父親做邯鄲令,左長史盧志等人知道小人難防,都表示同意,唯獨到陸雲那關卡了殼,陸雲說:“邯鄲縣令歷來都由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