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奈何奈何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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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剝落,不對,應該是《皇明祖訓》......
這些話忽如濟南城頭的箭雨傾瀉,那年張玉將軍的殘甲也是這樣釘在城門——三百二十七個箭孔,恰似此刻我衣袍上的繡蟒鱗片。喉間鐵鏽味愈發濃重,恍惚見漢王贈的錯金劍正從自己琵琶骨緩緩抽出,劍脊倒映著張輔心口潰爛的箭瘡。
回過神後,我先是轉頭看了看堂外,並無人影,也無腳步聲,隨後回頭,壓低聲音:“當真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若有他法,老夫早就去做了,哪會等到此時,當年太宗皇帝逐鹿漠北,最忌有人臨陣改弦更張。安如,話盡於此,莫再依著自己的想法行事,趙王已死,萬不可再去沾染。”
我心中有了計較,正欲詢問朱高燧親族怎麼辦的時候,忽見雕花木門外青石階上閃過玄色衣角,內衛的皂靴在門邊細微轉動。喉間滾過一聲冷哼,袖口重重拂過尚在震顫的茶湯,青碧的水漬在青磚上蜿蜒如蛇。“國公爺講話總是如此這般上位者姿態!”
“李將軍,陛下讓你去正廳敘事。”,堂外的身影開口。
我點頭,起身朝外走了兩步之後,又轉身開口:“英國公,雖說下官覺得您所言不似人倫,缺良少德,但小子感謝您對我的開解,不過我有一事不明,為何在軍營之時,您要我強行向您低頭呢?”
“李將軍說笑了,你初入軍營,行事乖張,不服上官,不體下臣,當然需要告誡,要磨磨性子,唯有知自己之位,才能成大將之風,才能為陛下東征西討!你不是向老夫低頭,你是向陛下低頭,老夫乏了,你且自去吧。”
“哼!道不同不相與謀!”
我陰沉著臉拱手,隨後跟隨內衛前往正廳,這是我故意在內衛面前表現出與張輔的不睦,離我近的人總會不幸,張輔不管怎麼說,對漢趙二王確實是有感情的,今日此番交談也算是徹底,為了讓朱瞻基的目光少放在張輔身上,我只能表現出對他行為的記恨。
我也終於明白當時為何要我低頭,他一樣也是在試探我,試探我是不是一個一意孤行,不惜犧牲掉周圍人性命,也要跟權利抗爭到底的愣頭青,所幸我透過了他的考驗,才會有今日這番直接徹底的談話,只不過我還不太理解,他這般考驗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內衛必然會把剛剛我的表現呈報給朱瞻基,果不其然,在廳外,先是讓我跪著等待了片刻之後才傳來進廳的旨意。
朱漆門檻上的裝飾硌著膝頭,我起身時嗅到織金地毯沾染的龍涎香。進門之後我快步走到朱瞻基面前三步的距離,隨後欲下跪,這麼短的時間,他又換了一套玄色常服,下襬的金線團龍堪堪停在眼前,伸手拉住我,掌心托住我手肘的力道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免禮,卿家這身新傷未愈,倒有氣性與三朝元老論短長?\"
屏風後傳來極輕的玉帶叩擊聲,錦衣衛真是無處不在,我佯裝激憤地攥住滲血的繃帶:\"臣在偏廳廳飲了半盞茶,英國公問的全是此戰的戰果如何,敵方大營何處,我們此行全軍覆沒,就我一人逃回來苟且偷生,他分明就是在譏笑於我,對趙王殿下更是未曾過問,一臉急功近利的模樣。
當臣質問他為何只重戰果,輕人命的時候,他竟然開口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趙王殿下好歹還跟他有那麼多年的交情,他卻似看陌生人一般!\"喉間溢位的哽咽恰到好處地顫了顫,\"趙王殿下的血還沒幹透呢!\"
大廳內的香霧在朱瞻基蹙起的眉峰間流轉,他轉身時冕冠簪子上垂著的白玉珠串掃過嫋嫋青煙。我盯著他腰間蹀躞帶綴著的錯金螭紋牌,我雙膝跪地,將頭埋於地面,聽見自己沙啞的尾音砸在青磚地上:\"英國公說...說除如今天子血脈之後,其餘宗室不過是棋盤上的車馬炮。只要為了大明,那便是死得其所!\"
這話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