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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六。
北淮市,溫溪村。
一夜大雪讓大地銀裝素裹,遮蓋了所有的罪惡與色彩。
唯有動物活動過的地方才露出片片髒汙。
今天是溫阮祖父母的忌日,她專程驅車從市裡趕回來拜祭。
車輪碾過村前黃泥白雪混雜的地面,溫阮遠遠看到路邊皂角樹下一個被厚厚棉服包裹的瘦削男人,正雙手顫抖地攥著樹上的麻繩。
乍一看像極了掛在枝頭的大號塑膠袋,被裹挾著冰刃的北風吹得左右搖擺。
身為法醫的溫阮立即下車,悄聲跟著圍觀人群上前。
“我溫建斌這輩子活得……真窩囊!”
“老婆嫌我窮沒本事,昨晚不僅跟鎮上賣瓷磚的劉大成跑了!就連我剛借來準備給我爹治病的十三萬現金,也都被她給捲走了!”
“我上對不住苦了半輩子的老爹,下對不住才十個月大的兒子,現在更沒臉再見咱們村裡借錢幫我的各位鄉親父老!”
“我溫建斌這輩子沒什麼能為大家做的,只希望下輩子當牛做馬,來還大夥兒的恩情!”
“……”
溫阮的視線越過眾多圍觀村民,落在涕泗橫流的溫建斌身上。
直到在村裡偶爾響起的鞭炮聲中,把他想要自殺的前因後果都聽明白之後,這才開口。
“上吊雖然看起來沒什麼難度,但也有不少被救下的人因腦缺氧導致癱瘓的例子。”
溫阮平緩和煦的一句話,卻讓周圍人聲霎時一靜。
原本要自殺的溫建斌聞聲轉頭,直接迎上了一張美得極具攻擊性的臉——宛若風雪中撕破素色包裹的血色玫瑰。
尤其,她那雙清冷目光更是似能透過皮肉骨骼,直擊人心。
面對周遭眾多視線凝視,溫阮依舊淡然地看著溫建斌,繼續道:
“上吊的過程非常痛苦,一般5-10分鐘人才能完全死透,死前還會本能掙扎,褲子很容易掉下來,特別是像建斌叔你這樣的成年男性,很可能在大小便失禁的過程中,因死後血液往下流,生殖器官會站起來。”
溫阮語氣淡漠而又專業。
正在生死之間糾結的溫建斌,本就被溫阮剛才說的“癱瘓”、“5-10分鐘人才能完全死透”、“大小便失禁”等字眼嚇得雙腿顫抖。
此刻更是直接丟了繩子,羞憤又尷尬地雙手捂襠。
周圍不少村民在心裡稱讚溫阮樣貌的同時,也都不禁暗歎——好好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那麼不要臉又冷血的話來?
怕不是讀書讀傻了!
溫建斌盯著溫阮,負氣似得轉身走向身後一處高高的土坡。
溫阮目測土坡高度,認真分析道:
“像這種高度和土壤硬度,如果把握不好平衡讓四肢先著地,至少可能還要再疼上15分鐘,人才能痛昏過去,如果運氣再差點兒,說不定全身骨骼都被摔斷,人還能被救活。”
周圍村民們聽著這分明是勸說,但字裡行間卻又讓他們頭皮發麻的詞彙,各個神情凝重。
當事人溫建斌更是隻覺如鯁在喉,雙腳猛然頓住。
他盯著身後始終淡然無波的溫阮,再次看向圍觀眾人。
突然從腰側鑰匙串裡拿出一把中指長短的摺疊小刀,按在自己手腕上。
“我溫建斌現在什麼都沒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周圍村民連忙出言勸阻。
“建斌,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為了那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婆娘死不值得!”
“建斌,你這麼一個熱心腸又仗義、本分還疼老婆的好男人,不愁找不到媳婦兒,明早嬸子就給你介紹個黃花大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