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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玉琅雙手呈出,聖帝將鉞刀平置於狐玉琅雙手之中,那輕量纖美猶如鶴羽的薄刃,仿有萬鼎之沉般託付於他掌中。
而在他們身後一聲一聲哀啼怨嚎,飄櫓於血海之中,歸寂於人世浮沉。
聖帝轉身回到王臺,封梟和兮風也看起來無礙。而最令墓么么在意的是,不知何時,楚相竟出現在了聖帝身旁,親自扶著他坐上王座,他那一身血色蟒袍在王座之下披散開來。在他身旁,他們手中握著刃光,身上未擦盡的血光,為聖帝這一身蟒袍拭出龍鱗。
聖帝審視著這天昏地慘、滿殿血肉狼藉,跪匍與地再沒有半個字言的文武百官、宗族大拿們。
“還有人,要說什麼嗎?”
無人再開口。
就像無事發生。
“奏樂。”
接著——聖帝又是一句。
不只是墓么么驚訝,此時滿場大概也只有狐玉琅看起來是最為淡定的一個了。
直到管樂再次響起,所有人都被侍從太監們重新扶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很多人才醒過神來,他們沒有聽錯。
聖帝——這是要重新繼續開宴?
在……這種情況下?
可沒有人敢提半個字兒的非議,別說他們這些大臣了,就連被驚嚇過度的十三公主殿下都再次被扶回她的位置上去了。她看起來極其糟糕,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瞳孔擴散不斷震盪,就猶如見到了厲鬼一樣不斷地顫抖,獨臂痙攣如雞爪一樣縮在前胸,哪怕服下了靜氣凝神的丹藥,也還是死死地縮在椅子裡,就恨不得找粒沙鑽進去,別說人了,好像連此時的空氣都讓她無比恐懼。
宮人衛兵們和懷嬋閣的弟子們在有條不紊地清理著滿地的屍骸和狼藉——其實照理說,一些法術就能很快清理的乾淨。
但沒有人敢。
於是,就在所有人面前,出現了荒唐到荒謬的、未來會讓史官都不知該如何提筆的畫面來:
身著綾羅綢緞的舞姬們,在被血染紅的煙池之中娉婷起舞。她們騰挪纖腰,披帛仙羅在空中堪比瑤池雲煙, 菡袖一招,那滿地鮮血如天女散花,塗壁濺人面,好一片鳳舞鸞歌。琴歌靡淼,殘值斷臂落玉盤,譜上千裡同風。
鳳舞鸞歌,宮人們搬著一具具死人穿過,時和歲豐,文武百官莫不低頭飲血酒。
這樣荒誕可怖的情景,逼地墓么么心頭湧不出任何情緒。
廟堂之上,好像也不過是她所見過、一路所走來的這麼多路上人間所見的縮寫罷了。
她端起酒杯,將想要放肆嘲笑的怒火和恨意、將說不出的淒涼悲愴一併送入喉中。
“有些失望嗎?”狐玉琅輕聲在她身旁問。
“不——”墓么么搖了搖頭,“我很滿意。我的目的、我爹的要求,我都已經做到了。”
本來今天這場刺殺就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所圖謀的,只是汪若戟給她所留書信中的其中一封的指示罷了:最遲問瑤節,要讓天下人皆知——假帝篡權,皇綱不正。
狐玉琅輕聲笑起來,他完全是整個殿內最為置身事外的那個人了。他將她耳邊的碎髮攏至髮髻間,露出她的側臉。就著並不算明亮的燈珠輝光,“等下結束之後,我陪你去逛街。”
墓么么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覺得,聖帝應該不會有街給你逛了。”
經過今天這樣一場動亂,隆天城一定裡裡外外禁嚴了,連只蒼蠅都會被峰月衛抓下來查查是幾條腿的,慶典什麼的就別想了,就他們說話這會,應該就已經在逐門逐戶的清查了。
就像為了驗證她這句話一樣……
墓么么的聲音也頓住了。
因為一位連她都沒想到的人出現了。
那是一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