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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平和、好溫柔的一張臉,那麼熟悉,那麼親切,那麼安靜。只見爺爺眼睛緊閉,就像睡著了一樣,任由子女們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放著些什麼東西,也無知無覺,沒有任何反應了。
按照習俗要求,家屬觀看逝者儀容時不可大聲說話,不可落淚,尤其是不能落到屍體上。何朵釣起腳尖努力看著爺爺的臉,使勁瞪著眼睛,不讓眼淚落下來。
“好了,封!”主事人一聲令下,家人們紛紛後退兩步跪在地上。
棺蓋再次被蓋上去,與此同時是噼裡啪啦震天響錘釘子的聲音,靈堂外的鞭炮聲同時爆起,家人們哭天喊地的哀嚎也隨即響徹靈堂,震徹山間。
“爸呀!爸!我熄火的爸啊!”
“爺!爺!”
“姥爺……”
“舅舅啊!我熄火的舅啊!”
“姑父啊!我熄火的姑父啊!”
喧鬧嘈雜的鞭炮聲和無數個錘頭咣噹敲打釘子的聲音,像一把把鋒利的尖刀,無情刺入親人的胸膛。如果逝者還有感知,此刻躺在棺材裡聽著這震耳欲聾把自己釘死在棺材裡的聲音,會有多麼難受?而這些家人明明近在眼前,卻要接受親人被無情封死在這一口薄木中的殘酷事實,實在是心如刀絞。
棺材封牢後,十幾個人抬起左右幾根大木頭,一邊整齊吆喝著,一邊同時使勁,把棺材從凳子上抬了起來,一群人搖搖晃晃間快速奔向墓穴之地。家人們哭喊著小跑著跟在棺材後面,吃席的賓客們則目送主角們離去,回到席位上繼續最後的午餐。
自從上次何老太太的墳被惡意挖開後,何勝軍和弟弟們便給老人重新換了一個新墳地。為了保險起見,還特意用水泥把墳墓封死。如今何老爺子仙去,人們挖開老太太的墳塋,把何老爺子的棺材也放了進去。兩個老人自此合葬在一起,也算做到了生同寢,死同穴。
何朵看著爺爺的棺材被放進去,墳墓再次被圈起來,封土。只是圈墳的時候不像以前那樣用水泥嚴絲合縫的去刷,而是簡單用各種或零或整的磚塊堆壘填縫。很多地方的縫隙,連小一點的老鼠都能進去。
“這土就這麼埋上去了?我看下面的磚塊還有縫兒呢!能結實嗎?”何朵小心翼翼地問道。
“都是這樣的。”許嬌蘭說道。
“不怕老鼠進去嗎?”
“上面不是蓋了土嗎?”
“老鼠會打洞啊!”
“憨憨。人死了就要塵歸塵,土歸土。”
當年奶奶去世的時候,何朵聽到人們談論最多的,是奶奶事無鉅細的生前瑣事。而今輪到爺爺喪事,人們卻鮮少提及他的生活點滴,好像都心有靈犀似的,不約而同規避著或者近乎遺忘了種種可以回憶的過往。相反,人們嘴裡討論更多的,是爺爺的喪禮和兩年前去世的劉國富的喪禮之區別。
作為紅西鄉首富劉月生的父親、老泉村第一代成功的生意人,劉國富雖然長達二十餘年生活在輪椅上,生活質量卻並不受太大影響。劉老太太全天候的精心照顧,兒子隔三岔五的營養補給和山珍海味,以及每隔一段時間全國各地的旅遊度假,加上自己原本就豐厚的積蓄……即便坐在輪椅上,劉國富依然自在得意。饒是如此,劉國富的身體依然每況愈下,七十多歲時撒手西去,壽終正寢。
與何老爺子不同的是,劉國富的葬禮之豪華程度、送殯陣容、聲勢陣仗,在整個紅西鄉都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農村裡因為普遍的貧困,幾十年來都是薄葬從簡。雖然各種葬禮儀式都差不多,流程基本一致,但基本上也都是遠親近鄰一起過來吃吃飯、哭哭鼻涕、嘆嘆氣。送殯隊伍中算上沾點邊的遠親,也就幾十號人而已。花圈十數個已經很熱鬧,吃席人數多少也不過一二百號。
而劉國富當年的葬禮,何朵聽二嬸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