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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昨日靖陽侯說的事，考慮得怎樣了？上午他來找我，這單不是白做的，這個數。&rdo;饕餮比出三根手指，露出一口大白牙：&ldo;金子。&rdo;
&ldo;歸誰？&rdo;李蒙問。
&ldo;誰做歸誰。&rdo;饕餮抱臂，朝後抽身，遙遙望李蒙，&ldo;十方樓的殺手，通常單打獨鬥，在你師父身邊這麼久，你也都知道。這次這事，不算樓裡接的，報酬自然是誰做了誰得。況且，真要是託到樓裡去，也託不了。&rdo;
&ldo;嗯。&rdo;這個李蒙知道，十方樓殺人從不在這種惹眼的地，殺手就是一群黑暗裡行走的鬼影，趙洛懿的師父和娘也不是衝著橫行無忌才整了這麼個地方。
&ldo;這筆幹了，也算有點傍身的錢，你師父還吃著藥。當然，樓裡養樓主是應該的，不會虧了他的藥。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有沒有那個心。你要是接了，也算你學有所成以後的第一單。&rdo;
李蒙笑了笑：&ldo;師伯說笑，第一單殺的不是惡名昭著的江湖大魔頭，是個朝廷命官，不是好事。&rdo;
殺壞人人人拍手稱慶，殺個命官，既不能張揚，甚至還要提防官司纏身。
臉上的表情凝固片刻，饕餮鬆了嘴：&ldo;師伯是無所謂，明說，你若是不做，那這三萬兩黃金就歸我。&rdo;
&ldo;難不成師伯是怕我黃雀在後跟您搶錢不成？&rdo;
&ldo;給你那膽子，恐怕現在你還不是我的對手。&rdo;饕餮露出笑容，拍了拍李蒙的肩，&ldo;有本事了，說話也敢往火頭上撩。蒙兒，雖說在樓裡這三年，師伯沒有特別關照過你，卻也沒虧待過。你也見著了，大家是殺手，在一個大家庭，只能說人心不散。但薄情寡義唯利是圖，本就是殺手的天性。&rdo;他頓了頓，似笑非笑：&ldo;說是非者是非人，檮杌看不穿，我知道你們不會在樓裡多留。將來你就知道我這話有沒有錯。&rdo;
&ldo;師伯教訓，晚輩自然聽著。&rdo;
&ldo;你心裡有怨氣，我看得出來。&rdo;饕餮站起身，取過李蒙的外袍，給他親手披上，李蒙動作滯了一下，還是伸手穿袖子，饕餮替他掩上衣襟，李蒙麻利地將腰帶一束。
&ldo;你這身段，官宦人家的公子，是與我們不同，雲泥之別。&rdo;饕餮嘆了句，語氣中有羨慕、遺憾，也有認命一般的坦然。
&ldo;師伯。&rdo;李蒙將牆上掛的劍握在手裡，轉過身來，很看了一會饕餮，才道：&ldo;你們待我，說不上壞。我爹去世以後，不是託庇在樓中，早就被抓回去補漏砍頭了，也沒有立身於此的道理。&rdo;
饕餮的笑意尚未到達眉尾，就聽李蒙的後話：&ldo;這一茬算是當初我師父捅的簍子，從賀銳亭扯出百兵譜，他師妹蕭萇楚找上門來，惹上肅臨閣的人，又流落南湄。冥冥之中，似乎儘是天意，不巧的是，從我爹這一生，我就不再認為世上有天命一說。雞鳴狗盜者長命百歲，兩袖清風的官兒，被流放發配下大獄的比比皆是。&rdo;
兩腮僵硬的饕餮聽見自己生硬的聲音：&ldo;師侄的話，我有些聽不明白。&rdo;
&ldo;沒什麼好不明白的。&rdo;李蒙撣了撣袍袖，將袍子理直，淡道：&ldo;從前也是我自己不勤勉，加上學武時已經晚了，有心無力。我師父是個不長心的，人對他只要過得去，不害他的命，他就當沒看見。我不成，文人出身，心眼大小有限。也是機緣巧合，合該以後的路，都要我來為他保駕護航。大師伯與三師叔，打的什麼算盤，我也清楚。三師叔給師父的藥究竟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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