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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坂的蒲燒店老闆夫婦,對於這個常見面的外燴店夥計,也許不僅僅是同情。可能是觀察他的工作態度、向人問候的禮貌、接受鰻魚飯的款待時無限感激的神情,認定他是有為的青年,一開始就有收他當女婿的打算。恰巧這年輕人前來投靠,便順勢撮合。
「老闆的母親精神矍鑠,身體硬朗,女兒……我這樣說有點奇怪,不過,她煮得一手好滷味,相當能幹。雖然只是巷弄裡的一家小店,光靠一個鍋子營生,但生意興隆。我和她們同住,從頭學起。」
日後達磨屋的廚藝基礎,就是在此奠定。
「元濱町的那家店只賣滷味, 不賣蒲燒鰻嗎?」
「是的,說來奇怪。」
不論是淡水鰻或海水鰻,只要是蒲燒鰻,阿辰一概排斥。
「她常抱怨,打小就受這種氣味煙燻,寶在受夠了,才會跟著奶奶搬往元濱町。奶奶也和她一鼻孔出氣。」
――我聞一輩子蒲燒鰻的氣味,聞得夠多了。
「奶奶也早聞膩了,這樣正好。她的態度相當灑脫。」
祖母雖然是女流之輩,卻愛飲酒,之所以有好手藝,也是習慣下廚做想吃的配菜的緣故。
「她是我的良師。」
房五郎的語氣中,流露深深的景仰之情。
「我投靠她們的第五年秋天,奶奶中風過世,她喝著最愛的酒,舒服地在睡夢中離開人世,算是死得安詳,但我還有許多手藝想向她學習。奶奶的燒烤醬汁蛋捲入口即化,鬆軟美味。」
我到現在仍學不來。
來「黑白之間」說故事的人,想起往事沉默不語的情形並不罕見,阿近往往不會催促,她從火盆上方提起鐵壺,重新沏茶。
「由於這樣的緣故……」
熱茶的香味傳來,房五郎猛然回神,接續剛才的話題。
「少了奶奶,只剩我們夫妻,元濱町的家彷佛熄了火。」
房五郎和阿辰無子承歡膝下。
「內人十分沮喪,終日以淚洗面。這時,住在赤坂老家的岳父感染風寒,有一陣子臥病在床,大舅子夫妻很擔心……」
「大舅子?」
「啊,忘了提,抱歉。阿辰有個哥哥,是赤坂蒲燒店的接班人。不光蒲燒,他是在各方面都擁有過人廚藝的厲害廚師。」
以前請房五郎吃的「烤焦」鰻魚「其實是出自大舅子之手。
「大舅子和嫂嫂都建議岳父到箱根去泡湯療養。」
――爹孃都上了年紀,一直在工作,小小享受一下是天經地義的事。
「他們還說,讓年事已高的兩人單獨去箱根,實在令人擔亡,阿辰不妨同行,順便祈願求子。」
替父母著想,也替妹妹著想,真是體貼。
「那段期間,我會到赤坂的店裡學藝。如同前面所說,大舅子手藝高超,我認為這是好主意。」
箱根的七湯巡遊(註:箱根七湯是湯本,塔之澤、堂島、宮之下、底倉、木賀、蘆之湯。),在江戶算是熱門旅遊行程,有許多溫泉療養講座。當然少不了花錢,但只要跟想參加的講座負責人說一聲,對方就會代為安排各項事宜。
「我心想,既然要去,最好趁楓紅,便匆匆送走內人。店裡這邊只剩我和奶奶的牌位,正當我打算早點啟程前往赤坂,換我老家寄信來。」
自從來到江戶,房五郎從未回過搗根。當初他和阿辰成婚,生活穩定後,一度捎信回去,之後偶爾也會請信差送信。
「我不太會寫字,一向請代書執筆,大哥倒是寫得一手充滿威儀的好字。」
大哥寫下「母親病重,恐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