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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失去的痛,明明知道她還在這個紅塵裡,一樣的春去秋來,一樣的兔升烏墜,可是今生今世,我卻再也見不到她了。可是楓兒,你起碼知道她過得好不好,你還可以再見到她,而我,清清楚楚的知道,她過得不好,她活得辛苦,卻連一句安慰的話都無法捎給她。”
說到此處,海無言有些哽咽,他提到這段無法磨滅的傷心往事,只是為了勸慰列雲楓,但是這段往事太痛了,只要提起,他就不能自己。
一口酒,沖沖地灌下去,嗆得海無言彎腰咳嗽幾聲,然後自嘲地:“人老了,喝口酒都會嗆到,楓兒,走,陪我去喝幾杯,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見列雲楓沒有動的意思,海無言的手臂搭上他的肩頭“臨風把酒唱大江,心漸蒼涼,笑漸蒼涼,憶起年華淚兩行。如今兩鬢積霜雪,詩怎張狂,夢怎張狂,醉鄉路穩到高唐。小楓,夜冷風寒,無物驅寒,正好一醉方休。”
淡淡的笑意,終於湧上了列雲楓的嘴角:“海大哥,你也跟著爹爹征戰多年,熟讀兵書,通曉戰略,怎麼會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錯誤,這樣的場合,小師姐不在,可以是因為手臂的傷需要修養,如果連我都不在場,不是擺明了告訴她們,此間有鬼嗎?”
海無言愣了愣,他一直擔心列雲楓會無法承受這樣的生離之痛,所以想方設法安慰引導他,可是沒有想到列雲楓卻想得更縝密,他能想到這些,是完全承擔住了所有痛楚,著眼大局。
那抹淡淡的笑,讓列雲楓看上去淡定自若,海無言忽然覺得這個曾經和自己調皮搗蛋的男孩子,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長大成人,而且越來越像他的父親列龍川,同樣是痛失所愛,他痛到現在還不願意清醒,可是列雲楓卻連醉都不肯醉。
清醒,就是痛死也要清醒。
一瞬間,海無言感覺到有些自愧。
列雲楓反而一拍海無言的肩頭:“這場戲,有人機關算盡,有人居心叵測,有人可嘆可憐,有人無辜之極,我們既然攪入其中,就不能半途退場,海大哥,小弟雖然愚鈍,卻不糊塗,走吧。”
他說著話,毫不猶豫地離開池塘,像方才澹臺夢決然地離去一樣,走入深深的夜色裡。
此恨不關風與月
紅,到處是火一樣的紅。
絢麗,炫目。
長春幫圖蘇分舵的議事廳,燈火通明,喜氣洋洋。
在議事廳正中的橫楣上邊,懸掛著一塊牌匾,上邊鏨刻著“義薄雲天”四個字,字很有氣勢,和議事廳裡邊闊朗清爽的陳設相得益彰。
牌匾下一張紅木太師椅,上邊搭著一張完整的白老虎皮,那是衛離的位置,地上兩溜的椅子,都罩著半舊的天青彈墨搭圍,兩張椅子間都放著一隻翹頭小几,几案上邊擺著乾鮮茶果。
盧妃仙子坐在哪兒,面帶微笑,那張精緻美麗的臉龐,在搖曳的燭光下,愈發動人,此時看上去心情想當不錯。
看著盧妃仙子悠然的樣子,厲嬌嬈心裡總是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覺,那個裹著雪色狐裘的泠舟魅影,明明是寸步不離盧妃仙子,方才卻施了一禮,然後抱著那隻黑貓,出去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瞥了她們一眼。厲嬌嬈有些擔心盧妃仙子會搞鬼。
就是要這樣的表情,好像貓爪下老鼠惶惶的表情,厲嬌嬈的反映讓盧妃仙子特別得意。
無可奈何,人世間最大的悲哀就是無可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有些事情只能眼睜睜地瞅著。
如果不是要保持著自己優雅的儀容姿態,盧妃仙子已經開懷大笑起來了,今夜的這場婚事,輕鬆容易得和小孩子過家家一般,可笑厲嬌嬈巴兒狗一般圍著自己轉,生怕會夜長夢多,更可笑的是澹臺玄,只能這樣眼巴巴地看著,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師徒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