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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燭光,夜雨微涼,一位紅衣女子靜坐湖邊亭中,她對面的少年正在煮茶。
“莊主深夜而歸,誰也沒見就徑自回了庭院。”龍宓過來稟報訊息的時候,還帶了一件披風,“章閣主囑咐過,您不能受寒。”她說完便將這件紅色披風緩緩披在了葉閣主的身上。
葉涼歌自從重傷過後便不太耐寒了,如今雖然已是三月仲春時節,卻因為涼雨綿綿不絕而偶感寒意,一陣涼風吹過,她緊了緊披風說道:“明日你親自挑兩個穩妥的人,靜候莊主庭前隨時聽差遣。”
龍宓退下之後,葉涼歌才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來,一隻手按壓著胸口,她對面之人遞過來新煮好的茶給她,他如今算得上是山莊之中最擅茶道之人了,他的烏龍茶一直以來都可以讓她平復心神。
“感染風寒已有三日,你還硬坐在這裡吹風。”
葉涼歌不語,只是沉著飲茶,但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的心境並不沉靜。
江琉遞給她手帕,拿手帕上面繡著竹葉,隨後用並非嘲諷的語氣,說著帶些隱晦奚落之意的善意之言:“自己明明等不起,卻非要選擇穩步治療的法子,泡藥浴只推拿卻不吃藥不針灸,造成如今這易感風寒的體制,你這是在自找苦吃。”
葉涼歌冷哼一聲:“是姜寂初急功近利,才會選擇那麼激進的法子去剔除寒毒,你以為她就好受嗎?”每三日飲苦藥,每十日做針灸,每月更改藥方,整日裡需寧心靜氣不動內力。
葉涼歌卻偏偏選了一條前無古人的路。
表面代價很輕,偶感風寒而已;可終生付出的代價卻並非一般人能夠承受。
知道江琉是在關心她,葉涼歌也就不再言及這個話題,“你這幾日的茶苦了些。”知道他心中有事整日掛懷,她親自為他添茶說道:“事情已成,也算了結你一樁心病......只不過,斷了睿王繼妃謝氏的兒女福氣,你就不怕損陰德嗎?”
江琉蓋上茶蓋,擺放好石桌上面的玲瓏茶具,望著亭外漆黑一片的雨幕與黑夜,淡淡地說道:“這是我唯一能夠為姐姐做的,只要睿王府沒有嫡次子,小世子便永遠沒有憂患在身。”
江琉深知睿王的處境,擔心睿王會牢牢抓住岳丈謝家而格外寵愛謝氏,擔心睿王會忽略他姐姐的兒子,所以,他決定不再讓睿王府添任何一位嫡出公子。
“自古宮門王府是非多,更何況如今各派黨爭勢力咬得那麼緊,就算凌靖毅能洞悉並非內院之事,畢竟,他因失去顧氏而失去重要依仗,此舊例在前,他自會認為乃瑢王所為,怎麼也不會懷疑到你的身上來。”
江琉冷笑:“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恐怕,他都已經忘記了我姐姐,忘記了我姐姐是怎麼樣為他拼死保住血脈......他呢,可曾在新歡入懷之時,午夜夢迴想起曾經也有一個女子,因他而命喪黨爭之手!”
“你做的悄無聲息,連個影子都沒留下。”葉涼歌雖然長於江湖,可不代表她不懂那些王公貴爵之人,王府何其嚴密之地,每日膳食皆有專司負責,外人想要撕開一個口子談何容易?
“謬讚了,我在光下走,借幸燈下黑而已。”江琉此刻正輕旋著聞香杯,他閉上眼柔緩輕搓,將其送至鼻前吸聞茶香,舒緩吐吸納氣,試圖用茗香洗滌他一身濁氣。
葉涼歌輕嘆感慨,十九歲的江柒落已坐領山莊,書寫一代江湖傳奇,她怔怔望著自己面前這位從容寡淡的少年,他如今十八歲,學成而初出茅廬不到兩年,卻於朔安之外洞悉帝都局勢,借黨爭之手謀己之事,並且他的眼睛清清楚楚從不遮掩地告訴她,只要目的達成,他從不懼怕任何犧牲。
如此酣暢淋漓的佈局謀篇,她怎會錯過觀局,她不僅洞悉江琉最直接的目的,而且還能夠點明藏於隱晦之處的一點:“你這是在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