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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雨茫茫愈漸聲大,傘外雨簾如幕,將離開的人和留下的人分隔開來,恍若兩個紅塵濁世。
這似乎也可以解釋姜卿言為何沒有察覺到,前方遠處的樹叢後站了個人,自然也無人知道,這個身披大氅的執傘男子是何時來到這裡,是否聽見了他們方才有些激烈的爭執,又聽到了多少?
那人輕聲道:“他和你年輕時竟有八分像......妍詩若還在,看到卿言如此成才,她該是很高興的。”
“可惜,她已經不在了。”姜紹閉目靜靜聽著雨聲,雨簾形成了可隱天蔽日的洞天,讓他可以毫無顧忌的思念亡妻,“十五年了......”
恍然間,她留他一個人在世間,原來已經十五年了。
夕染咳了幾聲,他雙目紅腫,似是一夜未眠,此刻便再難抵禦周身寒氣,只得緊緊攏著大氅,輕聲道:“若不是為了卿言和寂初,你也不可能獨活這十五年。”
“所以,他們與舊案的牽扯,到此為止吧。”姜紹一拂衣袖,垂眸言道:“前塵舊案,搭進太多人了......安國公府獲罪的時候,你們可有想過毓棠會死?”
“我知她深愛上官嚴誠。”
可夕染卻沒想到,凌毓棠會用自己的死來讓國公府得以掛喪受祭。
他極少露出這樣的惋惜:“她的深情一如她當年一樣,我記得她在竹蘇山下等他的樣子,她總愛下山收集東境的訊息......這麼多年過去了,竹蘇的人,死的死走的走。都變了,卻只剩下她還執拗地不肯變......”
聽著夕染的語氣,姜紹卻提醒道:“公主陵無詔不得入,你進不去。”
夕染冷笑,“明明是凌致的親妹妹,可他自己都不在意,你我卻在這裡傷春悲秋,是不是有些諷刺?”
姜紹知道他不滿陛下對於安國公府的處置,也在責怪這位天子行事無情。
既然話頭都引到了這件事情上面,那他便順勢問道:“欒城之事剛剛了結,受益最大的一方莫過於瑢王殿下......是你唆使的吧,讓華青墨瞞著宣王,自己直接去找瑢王為舊事陳情。”
夕染瞥了他一眼,“你竟是這麼認為的?”
“瑢王與這件事情毫無關係,他既沒出力,也無犧牲,甚至快到最後一刻他都不知道你們要翻案,臨了卻成為了最大的贏家,宣親王府的華青墨倒真是聽你的話。”
“是啊,我的手下人,一向都是聽話的。”
夕染並不想解釋什麼,當初華青墨突如其來的一招,確實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索性,沒有造成任何不如意的後果,他便不可能預料到,此事竟會給有心之人留下一絲漏洞。
他也不可能料到,這個漏洞的破口會越來越大,足以給姜紹這個聰明人留下推演一切的機會。
“瑢王雖與此事無關,但他的心腹是大辰赫連觴。”姜紹顯然言不盡於此,“赫連觴的嫡長兄赫連奕奉宇文陛下為主,幫他對抗昱寧王,扶他登上皇位,進言他迎娶大熙瑢王的親妹妹為皇后。”
夕染將頭頂上方的油紙傘挪開,任由自己感受著涼雨澆灌而下的清冷,他多年的計謀,竟就這樣被姜紹猜了個七七八八,委實可嘆,“告訴我你還想明白了什麼?”
“你用赫連氏的兩位嫡出公子,控制著兩個國家的兩位舉足輕重的人物,你讓赫連氏傾家族之力推宇文陛下登基,然後呢?又想讓宇文陌和赫連觴推瑢王凌靖安上位嗎?”
夕染閉上眼睛,任由自己暴露在涼雨之下,這裡的煙雨朦朧將外界與他們兩個人遠遠的分割開來,沒有任何一雙眼睛能夠穿過迷霧而看清他的臉。
他在朔安還從未如此肆意過,他暢快地大笑著,“有何不可?”
“你明明是睿王的親舅舅,卻暗中襄助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