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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夜寐,宣親王府
黃昏驟風轉瞬即逝,晚寐之時早已萬籟俱寂,風過無痕連一粒塵沙都不曾被吹起。
寢院內早已遣散了所有隨侍的人,凌靖塵和姜寂初正坐在月下亭中對弈。
“送走青墨後,你就有些悶悶不樂.......捨不得她?”
一局終了,眼見著姜寂初今晚一連輸了三局,凌靖塵主動挑揀著黑白子,分好之後再裝入兩邊的棋盒,動作十分嫻熟。
姜寂初用手撐著下巴,怔怔地望著收拾棋子的他,有些擔憂地說道:“雖然六品校蔚平日裡不過是練兵,可同在東境軍中難免會遇上程樺的舊部,那些人會不會因為舊案之事而遷怒青墨?”
凌靖塵將手中最後的黑子裝進棋盒,再重新放到她手邊,耐心道:“軍中人最能分清黑白,程樺是舊案主謀之一,怎麼可能有人迴護程樺呢......退一萬步講,就算有些愚忠之人,也不敢借舊案為難青墨的,還沒有誰活膩到這種地步。”
任誰膽敢為難宣王府的人,便是找死。
晚風微起,吹散她額間碎髮,她順勢攏了攏身上大氅,隨後添好的熱茶便被遞到她跟前,“當年看她滿身江湖氣,便知她在朔安這個地方待不長久。如今幾年過去了,她卻辦事愈發穩妥,進退有度,看來朔安確實改變了她許多......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壞。”
凌靖塵將白子捏在手中輕輕摩挲,眼神盯著棋盤上新落的子,說道:“所以,得在朔安徹底改變她之前放她走,讓她去該去的地方,做該做的事情。”
姜寂初並沒有落下黑子,而是眼波流轉,抬頭靜靜地望著他,眸中含笑打趣道:“朔安城也讓我變了不少,宣王殿下何時放我走呢?”
話音剛落,幾枚白子被‘粗魯’地扔回棋盒,凌靖塵起身兩步就走到石桌另一邊,把她直接攏進自己懷中,一臉得意地說道:“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你即使要走,我也不會放手了。”
“沒道理,我總要得個轉圜的餘地吧。”姜寂初開始在他懷中不老實,正欲掙扎著起身,誰知道雙手都被他鎖得死死的,只能看著罪魁禍首洋洋得意,隨後聽他戲謔道:“想走可以,你得打贏我,只要你贏了,我二話不說立刻放你走,說話算數!”
說完,凌靖塵鬆開了她的手,左手伸出兩根手指故意併攏指天。
“沒誠意。”姜寂初一把打掉他的手,“我怎麼可能打的贏你!”
凌靖塵悶聲笑了笑,靜靜地擁著她,將她因打鬧而有些凌亂的墨髮輕輕別至耳後,這是他最經常做的動作,雖不起眼,他卻只對她一人做過。
不知為何,他竟突然說道:“若真有那麼一天,你一定能打贏我......那時我便放你走,只不過你要答應我,千萬別回頭。”
姜寂初先是一愣,隨後站起身換了角度走入他溫暖的懷中,臉頰緊緊貼著他的胸口,雙手牢牢地抱住他,堅定地說道:“這兒是我們的家,我哪也不去。”
某人從庭院外面探頭探腦之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歲月靜好的景象。
若非要緊事,陰林這個時辰不會到內宅來的,他眉頭緊鎖的神色,也顯示著他帶來的訊息配不上眼前的歲月靜好。
待兩個人重新坐回石凳上,凌靖塵朝著院門的方向道:“無事,你進來吧。”
爐上水沸,姜寂初隨後提壺洗茶,遞給陰林一杯驅寒姜飲,“夜裡涼,你坐下慢慢說。”
陰林謝過後,將茶杯納入掌心捂著,一邊稟報道:“殿下,睿王府黃昏後突然請了宮中太醫,後來還特地把藥閣的周婉大夫也請了過去。方才章閣主傳來密信說起緣由,是睿王妃謝氏突然有滑胎之象,治了兩個多時辰也未奏效,孩子到底是沒了。現下王妃性命無憂,卻再也不能生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