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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前來,還替他們兩個帶了什麼話?一併說了吧。”
上官謙的語氣聽上去並不怎麼友好,若仔細聽,或許還有幾分逐客的意思。
茶已涼,無人來續。
姜卿言卻握著這杯涼透的茶,看著上官謙的眼睛,平靜道:“他們的話,在下已全部帶到。接下來的話,都是卿言自己想要說給侯爺聽的,與宣王殿下無關。”
頓了頓,眼見著上官謙並沒表現出其他姿態,他繼續說道:“如今的永定侯府乃是侯爺作主,日後何去何從,皆是侯爺一人決斷,還請三思。”
“三思?”他最近情緒不穩,經常有半點不合心意便輕易動怒,“你是在說,我不該像父親一樣繼續跟著睿王?還是說,我當初追隨父親投入睿王帳下就是個錯誤?”
“令尊當初的決定,起因在睿王有意拉攏。像侯爺這樣趁手的劍,足以令許多人動心。”姜卿言低聲嘆道,“如果睿王與宣王不曾反目,或許,侯爺也不會左右為難。”
他雖是臣子,言語中卻流露出犯上的口吻,毫不避諱地指責把劍尖指向親弟弟的睿王凌靖毅。
上官謙乾脆將茶杯一推,“這麼多年,你倒是一直都在護著靖塵,無論是因為聖詔還是因為別的。從他離宮去竹蘇開始,到他投身北境戰場,到他與寂初奉旨定親,再到他羽翼漸豐能與睿王瑢王爭一席之地。此後種種你都選擇和他站在一起,相信他,支援他,護著他......他親兄長都沒能做到的,你竟全都做到了。”
緊接著,上官謙繼續反問道:“可他呢?他如今長成了你想看到的樣子嗎?”
姜卿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人。
上官謙只感到心頭陣痛,繼續道:“許昌對家父忠心耿耿,那以命來償的告罪書如何寫得?程樺遠在東境對翻案之事一無所知,豈能當堂反咬?瑢王主動帶著華青墨進來攪局,把宣王一黨摘的乾乾淨淨,焉知宣王又向瑢王奉獻了什麼不容拒絕的籌碼?這些事情凌靖塵在做的時候,哪一件不是出手狠辣,猜盡人心?”
他這些日子以來想了許多許多,從最初捲入舊案的所有細節開始,再到當日朝堂之上的驚心動魄。他所做的這些並不是想要為他父親開罪,心中憤怒也只是不甘自己做了個從頭至尾的傻子。
收集翻案所需人證物證、暗害許昌、與程樺攤牌、和瑢王合作、與睿王公然對立反目......這些事情每一件都千難萬險,卻也讓他看清了凌靖塵的步步為營。這樣攻於算計的人,卻依舊能獲得周圍人的推崇與尊敬,而睿王奪嫡的手段在他們看來就是十惡不赦?
他想不明白,或者,永遠都想不明白。
姜卿言也意識到,如今的上官謙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了。
他起身作揖,淡淡道:“相信侯爺自有主張,若嫌棄在下多言,就今日全當是卿言唐突冒犯,還請侯爺不要怪罪,這便告辭了。”
上官謙手中緊緊攥著那一紙藥方,唇齒間硬擠出了幾個字:“將軍慢走,本侯不送了。”
未時初刻,這是白日裡最安寧的時刻,整座永定侯府都被悠然籠罩在不可多得的午後靜謐之中,從舊案重審到府中掛喪,光陰悄然而過。
輕輕臨靠軒窗,上官謙看著窗外前不久還枯黃敗落著的藤蔓,在經歷過隆冬與春寒後,在無人關切角落裡面早已默默復甦,成為一片生機盎然的綠藤,等來了它的新一番天地。
可上官氏究竟還能不能等來一個復甦之時?
上官謙靜下心來仔細思考方才姜卿言的話,他不是不明白話裡話外的意思。
走回東院寢房,上官謙一進房中便看到傅柔綺身著單衣便坐在茶案前愣神,他趕忙關上窗子,走過去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給她,關切地說道:“你身子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