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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看著,他奶奶這個事到最後,肯定是錢咱們一分沒少出,人家老大家把風頭出了。你一輩子就是那窩裡佬,嘴頭上笨拙,不會說人面前的那獻殷勤的話,老實巴交的把活做了還落不下好。打年輕的時候就是那耳根子軟,叫人家靸踏到腳底下走路。你還記得咱們剛結婚把家另了,欺人的把啥好都就給他們,你呢?一點兒骨氣都沒有,窩囊得不知道爭競。人家們地多忙不過來,把你一喊,你一天偷裡藏裡的給人家幹活,人家一頓白麵飯就把你打發了。只要你吃飽就不管別人的死活。我把你個沒出息,換成我,哪怕出去給人當小工子都不看他那下眼子。老大家一家子人精,都能說會道。他奶奶光給咱們拉過娃娃,難道上說沒給他們拉過?你看他奶奶在咱們家裡那麼些年,有個頭疼腦熱還不都是咱們經管,老大家著急一兩個月不露面。我這個媳婦子再咋不好,他奶奶腿腳不靈便了,總沒有像人家那媳婦子一樣,嫌棄地拉出去倒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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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貓吖這樣無休無止地抱怨的時候,存生總是賠著笑臉招架著,不時地取下頭上戴的帽子撓著頭皮。貓吖提前就給存生打過招呼,讓存生算賬的時候仔細些,事上用過他們的油鹽醬醋茶都平攤進去。存生“咦喲”的應承著,壓根兒沒把貓吖的話放在心上。看上去存生對貓吖言聽計從,是個耳根子軟怕老婆的男人,但是大是大非上他自有自己的底線和主意,至於事情過了,貓吖不管怎麼無休無止地謾罵和數落,他都一副嬉皮笑臉的架勢不和她爭競個長短。貓吖明情知道存生的脾性,有時候即使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她還是要把紮實話說出來不讓存生好受,以此平衡自己內心的不平衡。兩個人過到現在,風風雨雨地走過了將近有二十個年頭,對彼此的脾性都揣摩透了。
給王家奶奶竄山的那一天,除了顏龍沒有回來,埋完人走得時候存生就給他安頓好了,“這下家裡再也沒啥牽絆了,竄山啥的你都不要回來。眼看著就要高考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考大學,家裡的啥事都不要你操心。”上午十二點不到,勝利、順利、翠兒、霞兒和翠霞幾個都相繼趕了回來。男人們負責把燒紙印好,貓吖炒好上墳菜後,她和存柱媳婦先後兩個又開始準備晌午飯,其他人都去了王家奶奶墳前竄山。按塬上的風俗,人埋了第三天親人就要去墳頭竄山,四下檢查墳冢有沒有坑坑窪窪的塌陷。存生神情凝重地拿著鐵掀鏟些土添到墳冢上,輕輕地拿鐵掀背壓平整。存柱和勝利順利圍著墳冢把翠霞幾個從城裡買上來的獻果和上墳菜灑散到幾個墳頭上。玉蘭帶著燕燕她們幾個女的跪在後面燒紙,玉蘭一邊輕輕地撥弄燃燒的紙,一邊唸叨著:“紙要一張子一張子燒完整,你爺你奶奶在下面好花,一骨碌地撥亂,他們收到還要一張子一張子往齊整裡湊呢”。大家默默地聽著,小心地翻弄著紙張,生怕搗亂了頁數。淡黃的火焰冒著青煙簇簇地燃燒著。那天的風雖不大,但是風向不穩,從各個方向交替著吹來,迎面吹來的時候,一股熱烘烘的熱浪連帶著青煙熥向臉龐,大家跪著向後不斷地挪動著。沒有人再開口說話,每個人又都在心底思想著各自的心事,對著墳冢抒發著各自的感想。一直到火焰漸漸熄滅,大家不約而同地附身磕頭,起身作揖,拍打膝蓋處的塵土。老趙頭的腿彎被壓麻了,起身後拱著身子不斷地揉捏著膝蓋窩兒,勝利上前趕緊一手攙扶著。是他打破了靜默開口說:“這就我們的事兒完了,老婆子,咱們咋辦呢?是今兒個回還是咋弄呢?今兒個要走,咱們就跟這些娃娃一噠下。”存生連忙“唉”一聲勸道:“娃娃們著急著上班,你們兩個又不著急,家裡回去也沒個啥事,浪幾天再說回的話。”其他人也隨身挽留著。玉蘭笑著說:“我斷斷續續都呆了兩個多月了,家裡兩個狗都不知道成啥樣子了,那幾個娃娃上班忙著,肯定給飢一頓飽一頓的。還有我燕子和安子,兩個肯定力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