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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地扮演著妻子和母親的角色,很不文藝地宣稱要做一個幸福的人;她會自嘲,敢拿自己消遣,不掩飾自己對俗世快樂的享受。她是那種質樸和妖冶的混合體,她有智慧帶來的力量,下筆很大氣,全然沒有小女人膩膩歪歪的做作。如果她要寫痛,都不會是自艾自憐的呻吟,她是會用一把刀子挖到底讓人痛到骨頭才罷休的。而在另一方面,潔塵的理性力量是屬於後天有意識的自我塑造,她血液中天生的那些暗地裡開放的“黑夜裡的花”,並不會因為她的剋制而凋謝,它們仍然會深深地潛藏在某一處,當溫度和機會合適的時候就會再次發出芽來。這種極致的東西,如同是砒霜,對有些人來說是致命的毒藥,但對醫術高明的醫生來說它也可能成為良藥。對潔塵而言,這些暗夜裡的花滋生了她內心的妖嬈,她因它們而豐富,她用智慧消解它們的毒性,再用感性把它們移植到她的文字中,讓它們長成蔥蔥郁郁的文字之樹。她用在這個想象世界裡完全天馬行空的自由;平衡了她在現實中的剋制。
我不知道別人讀潔塵的書是什麼感受,對我來說總是一開始就是驚喜,忍不住拍案叫絕,然後就是深深的沮喪。她揭示的東西通常都是我心裡有的,可是就是沒有她那支生花的筆能夠將其淋漓地表現出來,所以到最後,只好心服口服地繼續當她的一個“粉絲”,期待著她給我們端出一道道文字大餐來。成不了好廚師,做個好食客也是快樂的!
2006…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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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友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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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35歲以上就是中年人了,要有中年人體面的輪廓。我自己是這樣要求自己的:我儘量不讓自己成為一個被情緒左右的人,讓別人與我相處不會因為我的情緒而左右為難忐忑不安,我讓自己成為一個守諾的人,一個很耐煩的人,一個懂得拒絕的人,一個不能以輕慢褻玩的態度接近的人,一個開得起玩笑也會自嘲的人,一個寬容的但會斷然翻臉的人,一個細緻的能夠換位思考的人,一個不再自來熟和人來瘋的人,一個可能無趣但很靠譜的人。一句話,我要成為我年輕的時候認為的那種非常沒效果沒意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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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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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舊東西。櫃子裡面幾大本厚厚的剪報縮在最深處,拉出來,一下子被灰塵嗆了。用手拈著頁尾翻了幾頁——每一篇稿子仔細地貼在A4紙的正中間,邊緣剪得很仔細,背面的膠水塗得也很均勻;稿子的右下角,一筆一畫地寫著某年某月某日某報第幾版。
那是很多年前自己精心製作的作品剪報。那時,收到樣報,不著急看,忍著,非得回家坐在燈下,展開報紙,細細讀完自己的,然後把同版的文章也認真讀完,再回頭重讀一遍自己的。之後,就是在燈下剪、貼、寫,激動、愉快,想:精心儲存一輩子!
有什麼東西可以精心儲存一輩子?這個問題本來一直困擾著我。某些回憶、某些情感、對某些人美好的記憶、某些紀念品、某些信件、某些發誓一定牢記珍藏的瞬間……隨著時間推移,都會不是滋味的,有的乾枯了,有的發硬了,有的甚至變味了。我發現,但凡告誡自己珍藏的東西,很多都是會塵封的——灰塵會把它們給封掉的。只有活動的物件,人,交流著的;物,使用著的,或者隨時拿出來摩挲著的,才能避免塵封的結局。
本來一直是困擾的。老朋友無話可說,老物件發黃發脆。不至於問:怎麼會這樣?但難免問:就不能不這樣嗎?
後來終於明白了,人生,其實是減法。或者說,好的人生,就是減法做對了的人生。人生裡,不是說一切,但大部分都是階段性的。過去了,就過去了。
近年來,我開始爽快地扔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