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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人是為了他而死,有多少人死了他連名字都不知道。在這條路上,他曾披荊斬棘,刀鋒所向,光寒鐵甲,以運籌為經,以韜略為緯,二十五年裡縱橫捭闔,從來沒有失算過。
可是現在,一個女子就成了他最大的心魔,最大的孽障。
假如當初不曾遇見她,不是這般執迷不悟,也不會害死那些人,走到退無可退的懸崖。
假如當初放手,至少換來的,不該是這麼多的恨。
是命中註定吧,上天讓他遇到這樣一個妖孽,所以他只好愛了,為她拚盡全力,然後豁出命去。只是這樣的心思,說與她聽,她也萬萬不會相信吧。
秋雨潺潺,萬籟俱寂,在這無人的夜裡,連星光都已熄滅。
水溶猛地將窗子推開,冷風呼啦灌了進來,風很大,雨絲輕輕飄到臉上,讓他略微清醒了一點。
他坐在那裡,在暗夜裡怔怔發著呆,任寒風一直侵進身體,半天,不知道該去哪裡。
說不出什麼感覺,忽然間就覺得疲憊,疲憊的心力交瘁。
燈早就熄滅了,眼下這偌大的廂房裡,是黑漆漆的一片。朦朧中聽見腳步聲響,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黛玉。
“回去吧,天就要亮了。”她溫婉的聲音,在耳邊提醒。他搖了搖頭,什麼也說不出來,是啊,就算黑夜吞沒了一切,也總歸有天亮的時候。
“很冷嗎?”她將手裡的長衫,輕輕蓋在他身上。
他喉頭抽緊,象懇求一般道:“你過來,讓我抱著你,好麼?”
黛玉不知怎麼辦,只好像哄孩子那樣雙手摟住他。她摸了摸他的臉,只覺得眼角處微微溼潤,不多時,手心就溼熱了一片。
他伏下頭,將自己的臉埋在她身上,任那眼淚全無預兆地滾滾而下,整個人抖得有如寒戰一般,連黛玉都被他帶著搖晃起來。他原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落淚了,可是此時此刻,才覺出自己的軟弱無力。
黛玉看他這個樣子,只覺得萬分心疼,可是若能讓他痛痛快快哭一場,就此消除心中的鬱結,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她卻並不知道,他這一生,竟是從未如此毫不知恥的哭過。
☆、肆拾二
幾日過後,紫槐巷失火的案子,已經鬧得京師震動,百姓不安。追查下來,燒傷、踏傷的將近百餘人,最嚴重的卜家燒得片瓦不存,連屍骨都找不到了。
據當時撲救的軍民說,是他家前院失了火,當晚時至夤夜,沒有人發現,直燒了一整條街才漸漸熄滅。因為遲遲找不出肇事的元兇,提督衙門一個管理巡夜的主事,害怕牽連到自己,便畏罪自殺了。
這件簡單的案子,被一再渲染,終於傳到了皇帝耳中。
正在這燃眉之際,御史中丞收到了一封匿名信,直言北靜王和這件縱火案有牽連。
一石激起千層浪,朝野譁然,眾人都嘲笑這位從四品的小官,居然敢彈劾天子身邊的近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奏本呈到御前,皇帝起初並沒有在意,不過隨意翻了兩下,見上面寫的有理有據,不由皺緊了眉頭,向身邊內監道:“將水溶找來,朕有話問他。”
次日,北靜王一身大紅的官袍,面色和悅地走進殿來。眾人見他目不斜視,一副泰然模樣,都暗中替那個御史小官捏了把汗。
皇帝定了定神兒,道:“這面上所述的罪名,你準備作何解釋?”
水溶垂下眼簾來,輕聲說道:“臣不知所犯何罪,請陛下明示。”
一旁的內侍監將摺子遞過來,他略看了看,說:“這奏章寫的文辭華美,可惜略微欠妥,依臣看來,全是一派胡言。”
立在他旁邊的御史柳敬言,不由輕咳一聲,道:“哦,王爺就這麼篤定,這件案子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