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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知識分子太怕清議,愛惜羽毛,不肯犧牲自己的名譽。他甚至咬牙切齒地說:“我國幾千年來最無貢獻的階級是士大夫。我心發火的時候,不免要對秦始皇的焚書坑儒鼓掌。這當然是氣頭話,當不得真,但從中可以看出蔣廷黻對宋明以來士大夫空談心性、大彈道德高調的痛恨。李敖對多少前人長輩嗤之以鼻,偏偏對蔣廷黻讚不絕口,說“這種真正的民胞物與經世致用的精神,才是蔣廷黻的真精神,才是蔣廷黻所要求於中國知識分子的真精神”。
李敖說得不錯,蔣廷黻心目中理想的人物正是那種敢於擔當、敢於犧牲、敢於行動的經世之士。曾國藩可以說是他最崇拜的英雄,但又可惜曾文正公生得太早,對西洋文化、現代化不甚瞭解。他認定,知識分子要做現代人,而現代人是動的,不是靜的;是入世的,不是出世的。所以他不會滿足於清華園內的安謐與舒適。他聽到的,常常是校園外隆隆的炮聲和饑民的啼哭。這使他良心不安,坐立不寧,很想動動,走出去有所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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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廷黻:瓷器店中的猛牛(2)
“九·一八”事變以後,蔣廷黻、胡適、丁文江、傅斯年、翁文灝等一群自由知識分子常常聚在一起,討論知識分子在國難時期應該承擔什麼樣的責任。蔣廷黻建議辦一個週刊,胡適很是猶豫,因為《努力週報》留給他太多的教訓。蔣廷黻一再堅持,並取得了丁文江的支援,最終胡適也同意了。每個發起人每月捐出收入的百分之五,作為經費。這樣,便有了那份著名的《獨立評論》。胡適雖然是刊物的靈魂,但蔣廷黻當之無愧為《獨立評論》之父。
丁文江:出山不比在山清(1)
一個現代意義上的知識分子,本來應該是既在山中又在山外,“在山”固然乾淨,“出山”也未必不潔,就看怎麼個“出”法。然而,事與願違,丁文江的一生,偏偏是“出山不比在山清”。掩卷扼腕,我只能長嘆一聲:丁文江,可惜了。
說起丁文江,如今一般的讀者對他的印象似乎很模糊了。依稀記得他是個地質學家,在20世紀20年代與張君勱有一場出名的科學與玄學論戰,其餘大約就不甚了了。近來丁君頗有點時來運轉,僅今年的《讀書》雜誌,就有多篇文章提到他。儘管語焉不詳,卻評價甚高,有“羅素精神的真正傳人”之譽。這倒勾起了我對丁文江的注意,恰巧手頭有兩本丁文江的傳記,一本是胡適1956年作的《丁文江傳》,另一本是美國的夏綠蒂·弗思1970年出版的《丁文江:科學與中國新文化》。這兩本書,以前在研究胡適的時候曾經瀏覽過,如今的閱讀興趣移到傳主身上,自然別有一番滋味。本來,我也企盼在傳記中找到一個現代中國的羅素,不幸的是,竟讓我大大失望了。注視著丁文江那張身穿中式綢衫、一臉忠厚表情的遺像,我好像目睹了一個半新半舊知識分子活脫脫的悲喜劇,一場說不盡道不完的人生錯位。
熟悉現代中國思想史的都知道,二三十年代的北京城,前後有兩個著名的自由主義政論刊物,前者為《努力週報》,後者是《獨立評論》。主持它們的,一個是胡適,另一個就是丁文江。刊物的周圍,有一批京城著名的自由知識分子,大都是名牌大學的文科教授,惟有丁文江是搞地質學的。按照他的專業和職業,本來應該與政治最遠,但在所有人當中,偏偏丁文江用世最切。可以說,如果沒有丁文江,就不會有《努力週報》,也不一定有以後的《獨立評論》。《努力週報》創辦於192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