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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事實上,她的長笛和小提琴悅耳的聲音,正如她的盛宴的香味和殘羹一樣,是人人可以享用的。
她知道怎樣來利用時間,使每一天都能給她帶來點兒什麼,也使她周圍的這些人沒有一天虛度光陰。
她心頭充滿了對仇敵的怨恨,但是她忍耐著,為的是以後能更好地報復;她直覺地感到,在亨利·德·納瓦拉表面上的無憂無慮和逆來順受後面,有著一種對她的惡感,而且他對她的行為一直是瞭然的;瑪格麗特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習慣了懷著愛情,或者至少可以說懷著跟愛情相像的感情而生活著,習慣了以詩歌、以生活的安逸來代替家庭、丈夫、朋友和其它的一切。
除了卡特琳·德·美第奇和希科,除了她從陰沉沉的冥間召回到記憶中來的幾個憂鬱的幽靈以外,沒有人能夠說出,為什麼瑪格麗特的雙頰已經變得這麼蒼白,為什麼她的雙眼會情不自禁地充滿從未有過的悲哀,還有,為什麼她會讓人感到內心那麼空虛,以至於在她那雙曾經是那麼神采奕奕的眼睛裡流露出來。
瑪格麗特已經沒有心腹密友。
可憐的王后,自從那些心腹密友為了金錢出賣了她的信任和榮譽以後,她已經不想再有什麼心腹密友了。
因此她獨來獨往,這一點也許在納瓦拉人眼裡,於不知不不覺之中更增添了孤獨所賦予她的這種儀態的莊嚴。
再說,她在亨利的態度中所感覺到的那種惡感,完全是憑直覺的,與其說是從貝亞恩人的舉動感覺到的,不如說是由她自己內心的一種負疚感而引起的。
亨利待她以法國公主之禮;他對她說話時總有一種謙恭的禮讓或是和藹的放任;在任何場合,在任何事情上,他對她的態度始終不失為一個丈夫,一個朋友的態度。
因此,奈拉克的宮廷,就像所有關係相處得很和睦的宮廷一樣,充溢著精神上和物質上的融洽氣氛。
以上就是希科這個最精明的觀察者和最細心的人根據還很細微的表面現象所進行的研究和思考。
他照亨利的指點,先去了宮裡,但是沒有找到人。
有人告訴他,瑪格麗特在那條跟河水平行的美麗的小徑盡頭;他就穿過有歐洲夾竹桃的小徑,走上那條有名的三千步小徑。
走到小徑三分之二的地方,他瞥見在小徑盡頭,一片西班牙素馨、染料木和鐵絲蓮屬植物的樹叢下面,有一夥扎緞帶、戴羽翎、佩著飾有天鵝絨的長劍的人;這些漂亮的舊服飾也許趣味有點俗氣,式樣也有點過時,但是在親拉克來說,這就叫有氣派,甚至是出風頭。直接打巴黎來這兒的希科,瞥上一眼就懶得再看了。
當國王的年輕侍從領著希科走上去的時候,王后的憂鬱的心頭正充滿無盡的焦慮,一雙眼睛飄忽不定地左右瞧著;她認出了納瓦拉的號衣,就喚年輕侍從過去。
“你有什麼事,德·奧比雅克止?”她問。
這個年輕人,其實可以說這個孩子,因為他才十二歲,臉紅了起來,單膝跪在瑪格麗特面前。
“夫人,”他用法語說,因為王后規定他們凡是日常侍候她,凡是稟報事務時都不許說方言,“一位盧佛宮派來見納瓦拉國王陛下,納瓦拉國王陛下派來見您的巴黎紳士,請求面見陛下。”
瑪格麗特俊俏的臉上陡地升起兩片紅雲;她猛地轉過身來,感到一股苦澀的滋味,這種滋味時時處處都在使她那顆早已受了傷的心隱隱作痛。
希科直立著,一動不動地站在離她二十步的地方。
她的敏銳的眼睛從他的儀表和側影——因為加斯科尼人的側影正映在桔黃色的天幕上,一認出這像是個熟人;她從眾人圍著的圈子裡走出來,而沒有吩咐來人走上前去。
但當她回過頭去對那夥人告別的時候,她朝著一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