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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尊姓大名。犯人是沒有必要知道法官的姓名的,歷來如此。
我從上午10點談到下午4點,對自己1957年前後的言行作了細緻的回顧,表示認罪求饒,狀甚可鄙。陌生人兩肘靠在桌沿上,二目圓瞪,逼視我的面部。後來他的顏肌漸漸鬆弛,革命的警惕性慢慢緩解,微露溫和的人性。思索他的插問,我很快弄明白,他感興趣的根本不是我,而是別的兩位負責同志。現在要整垮這兩位負責同志了,批判他們的「右」。他們也「右」?我只覺得這是滑稽胡鬧而已。
跨入1965年春,月月噩夢至少一次。夢見我被槍斃。夢見別人殺我如殺豬一般。最可怪的是2月13日夜間夢見別人手待菜刀要剖我的胸腹,而我倒很願意。我說:「恐怕我要掙扎,你可以先捆我在長凳上。」還主動協助那人捆好我的手足,然後閉緊眼睛,感覺到刀刃在胸腹上一推一拉地剖開一條長口,又感覺到那人伸手探入胸中,摘取我的心臟。我好像略微有些悲哀,覺得這一生便這樣了了。這個奇怪的夢,現在分析,可能是震懾於遣返原籍,潛意識渴望著徹底改造,願意主動向黨交心(摘取心臟)的曲折的反映。在此以前,盧德銀借給我一大疊《紅旗》,要我好好學習政治。他很誠懇他說:「人一輩子能有幾個三十三歲啊!好好幹吧,我願意幫助你明年摘掉帽子。這農場哪能是混一輩子的地方啊!摘掉帽子,安個家吧!」這次我聽從了他的勸告,不再編寫《字海漫遊》,當然也不再讀線裝書了。可是那一大疊《紅旗》讀起來實在乏味,左調尤其可厭。為了對得起人,我仍然把它們讀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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