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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重明沒有回身,只在聽到「哥哥」兩字時,停了停腳步,又默不作聲地離去。
外面發生的一切,都與曲沉舟毫無關係。這次杜權許是氣得狠了,也沒讓人抬他回去,硬是讓他在柴房裡躺了三四天。
春天的溫度還很低,夜裡冷得無法入睡,他只能強撐著,盤膝坐起來,慢慢呼吸吐納。
這一套吐納心法還是重明從白將軍那裡為他問來的,若非靠著經年累月的調息,還算經得起折騰,恐怕也無法熬得過暗牢裡的四個月酷刑。
眼下杜權的苛待並不重要,擺在曲沉舟面前最要緊的事,是怎麼過潘公公的那一關。
當日他不管不顧地跑到街上去,不少人看到了,難免有好事人到處打聽。如今半個京城的人都聽說了,這個往日裡低眉順目的孩子用卜骨砸了潘公公的臉。
潘赫此人本就極好面子,這件事簡直是把他的臉皮扯下來扔在地上踩。
事情鬧得很不好看。
杜權平日裡還仗著結識了一些官員,保持著高貴矜持的姿態,如今進了潘公公的府,也不得不低聲下氣起來。
他站在一邊看著潘公公不緊不慢地看書,已經站了幾個時辰了,他一動不敢動,還得時不時接著潘公公的閒聊,心裡早就焦躁得恨不能殺人。
在門外,曲沉舟也已經跪了幾個時辰。
前胸後背的傷口在傷藥的作用下開始收口結疤,又癢又疼,膝蓋下的沙礫像是鑽進骨頭縫裡,磨著血肉。
跪的時間太久了,腦子裡一陣陣發昏。
他目光低垂,久久地看著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整個身體變得不像是自己的,終於搖晃了一下,咚地一聲歪倒在地。
兩旁的人急忙又把他拖起來跪好,可屋裡的人已經聽到了這邊的響動。
潘赫這才放下了看了許久的書,像是才注意到外面有人:「呦,你看看我,才看到杜掌櫃帶了人過來。」
「潘公公繁忙,」杜權哈著腰笑:「我今兒帶他來給您賠不是了,他打小就有點傻,大了又時不時犯瘋病,沒事人的時候還好,犯病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沒成想冒犯了您,我已經狠狠打了他一頓。您老只要能消消火,對他要殺要剮都可以。」
「不過一個賤奴,我計較什麼?」潘赫白胖的臉上現出和善的笑容:「杜掌櫃生意做得好,我聽說興華街上的熱鬧,就光看著杜掌櫃的三個樓了。」
杜權心裡咯噔一聲,陪笑道:「潘公公過譽了,不過是賺點餬口錢而已。」
他在銀錢方面摳得相當緊,一聽潘赫這話就知道,對方是想從他這裡分一杯羹——沒想到還有這麼無恥的人,這明明是藉機生事,區區一個賤奴惹的禍,還指望他用三樓的收帳分成來換,想都不要想。
「餬口錢?」潘赫呵呵笑。
「是啊,您看裡裡外外這麼多張嘴,都指著我吃飯呢,」對方沒明著說,杜權也裝傻:「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小孩子計較。」
「計較?如今城裡雜七雜八的,杜掌櫃是沒聽到在說什麼?」
「是是,我這不是把人給您帶來給您賠罪了?」杜權忙向門外喝道:「滾過來!」
院子裡的人忙提著曲沉舟過來,按跪在門檻外。
看著跪在不遠處的小少年,潘赫沒再急著提起分帳的事。
因著皇上的喜好,卜卦算命的人遍佈天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些不過是些騙錢逗人開心的玩意兒。
去奇晟樓也不過是有人討好他,請他過去湊個趣。
他年紀也不小了,這個年紀的人通常對鬼神一說都有些敬畏,尤其是那雙詭異的眼睛,讓人看著相當不舒服,甚至看久了會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知怎的,他居然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