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第1/2頁)
羽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柳重明甚至能想像到,當初的執鞭人是怎樣亂抽一氣,甚至是故意地落在臉上。
因為林管事剛剛那一巴掌,薄唇上還泛著暗紅的血色,襯在這張有些蒼白的小臉上,稚氣中透著詭異的妖艷,瑰麗又脆弱。
「二哥,」白石磊看他半蹲著不動,捏著鼻子催促:「要不要走?這兒太難聞了,我哥一會兒找不到咱們,該著急了。」
「嗯。」柳重明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給曲沉舟沾了沾嘴角的血,才站起身。
看著面前的人低頭跪在自己腳下,不知怎的,總覺得哪裡不太舒服。
或者該說這人方才看自己的一瞥從容平靜,卻這樣卑微地跪在這裡,彷彿總有一種違和感。
他目光瞟過,看著地上的瓷碗,裡面裝著半碗混在一起的菜和飯。
「他就吃這個?」
林管事不安地在袖中搓著手指:「世子爺,您別跟掌櫃的說。掌櫃的只說把他放下來,賞了點酒,沒讓給吃的,這是我偷偷帶過來的一點……」
柳重明皺起眉頭:「『把他放下來』是什麼意思?」
林管事才意識到自己失言,可世子的問話,他也不敢亂說,只好回答:「昨天抓回來之後,人就一直吊在這兒,剛剛才放下來躺著。」
「這傷也是昨天打的?」
「是……」林管事沒敢迎上柳重明的目光,期期艾艾迴答:「打了……六十四鞭。」
聽他這麼說,白石磊也忍不住嘖嘖:「這個杜權,也太刻薄了,就不怕把人弄死了?」
林管事喏喏應著,不敢多說話。
柳重明又站了片刻,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一錠小銀錁子,連著手帕一起塞在曲沉舟的手中,轉身離去。
直到木門再次合攏,曲沉舟才慢慢直起身,艱難地挪回褥子上躺著,摩挲著掌中的銀錁子。
雖然是冰涼的東西,裹上了帕子上熟悉的味道,他卻像是能撫摸到些許溫度一樣,又將手帕湊在鼻尖,輕輕咬住嘴唇。
重活一世,他已經不敢奢求太多,更不敢與柳重明離得太近,只求死去時悄無聲息,只求死後能得一口薄棺而已。
柳重明快步向前堂走去時,白石磊還在一邊絮絮叨叨:「這杜權也太狠了,哪有這麼個打法,他看著比我還小點吧。」
「沒什麼稀罕的,」柳重明倒很平靜:「只是個下奴而已,既然賣了身,就算打死也不會有人問,草蓆一卷,城北的亂葬崗上多得是這種死人。」
白石磊縮了縮脖子。
他們家從不會買入家奴,哪怕他爹打了勝仗,押了俘虜回來入奴籍,也決不會留下幾個在府裡。
「這也……」
「這也太殘忍了,是嗎?」柳重明沉默看著遠處,像是自言自語般輕嘆一聲:「一面不修德行,將人視作牲畜牛馬,一面乞求老天賜福,滑稽。」
白石磊不知他在唸叨什麼,不好接話,只能跟著走。
還沒走到前院,白石巖匆忙地迎面過來:「你們倆去哪兒了?」
柳重明打發白石磊別處去玩,自己跟白石巖在院中站了站。
「我剛剛跟石磊去後面,看了一下那個小孩。」
「難怪你今天肯給杜權賞臉,來湊這個熱鬧,」白石巖明白他說的是誰:「怎麼?想把他買回去?別想了,聽說那小怪物現在已經不會卜卦了。」
「買來幹什麼?招搖撞騙嗎?賠錢的買賣,我可不做。」柳重明沒有多說在柴房裡看到的事:「沒什麼目的,只是一時心血來潮,過來看看。」
白石巖瞭解他,知道他絕不是喜歡瞧新鮮熱鬧的人:「重明,究竟怎麼了?怎麼突然對他這麼上心?」
柳重明知道瞞不過,也沒打算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