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小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端過來挖了一大勺,一口吞。
邊嚼邊比劃手語:這個真好吃。
季雨只有很著急的時候才會跟爺爺之外的人比劃手語,別人又看不懂,基本算得上是無用功。
他三兩口把蛋糕吃完了,囫圇吞棗的,其實根本沒嚐出味,過了一會兒,他才打字問:
能多待幾天再走嗎?
“沒辦法。”岑之行替他抹了下嘴角的奶油,“工作室的事有點急。”
季雨無意識點了點頭,又問:那行哥今天能不能睡家裡啊。
岑之行目光投向關著門的屋子,季雨生怕他拒絕,緊接著打字:我有好好打掃房間,很乾淨,鋪下床就能睡了。
岑之行有點認床的毛病,山腳下那屋子他其實一直沒睡習慣沒拒絕季雨的提議,點點頭。
季雨眼睛一下子亮了,飛快跑去收拾床鋪,岑之行進去的時候季雨正鋪新的床單,他過去搭了把手,然後季雨又搬了一床新被褥。
季雨幹活利落,被褥是前幾天出大太陽的時候新曬過的,很舒服。
他倆在屋子裡一個打字一個說話的聊天,大部分時候是季雨挑起話頭,他不擅長這個,更像是沒話找話。
他有些後悔喝醉浪費了一下午時間,他問行哥江城裡這兒遠不遠,又問行哥還會不會回來。
一直聊到夜半三更,最後的話題是:
行哥,你到底還有沒有生我的氣?
無論他前些日子怎麼邀請,行哥都不願意搬回來住,他總覺得行哥還是氣的。
行哥今天同意住回來,也不知道是原諒他了還是因為明天要走,心軟了的緣故。
他望著岑之行黑而狹長的眼睛,彼此都心知肚明。
幾秒之後,季雨得到了答案:“生氣。氣我,也氣你。”
岑之行長久地注視他,深如古井的眼底似乎翻湧著情緒,停頓半晌,才道:
“其實我沒資格要求你太多,我只是覺得這麼多天,我沒讓你信任我,或許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
很長很繞的一段話,岑之行語速稍快,似乎並沒打算讓他看懂。
可一個字一個字,季雨拼湊起來看懂了。
很難形容那瞬間的感受,季雨只是呆愣在原地,眼淚斷了線的珍珠似的直往下掉。
片刻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哭了,哭得很厲害。
後悔、不捨,複雜的情緒揉亂了在他胸腔裡橫衝直撞,喉嚨止不住發出抽噎時候的怪聲,抖著手比劃:對不起。
岑之行能看懂簡單的手語,心疼地把季雨攬進懷裡。
季雨渾身都在發顫,抖著手跟他打字解釋那天的事。
他們說你是江城的大畫家,打人的事情傳出去會影響你,賣不出畫怎麼辦呢……
手機螢幕的光線莫名有些刺眼,岑之行揉揉眉心,想起中午的時候又跟季老爺子聊過季雨讀書上學的事情。
季雨從六歲時耳聾後就一直跟不上班裡學習了,勉強讀完義務教育的初中,爺爺也供不起了,就輟學了。
再加上山裡教育條件落後,季雨實際上並沒有讀太多書,心智不算成熟。
他的意思是帶季雨回江城找個特殊學校,再看看耳朵,但季老爺子猶豫好久,還是沒同意。
思緒轉瞬即逝,岑之行把季雨低垂的腦袋抬起來,眼睛都哭腫了,水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