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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容並非第一次見大軍開拔之景,只是第一次身處其中。
按理說,並非是征戰用兵之時,原用不上徐照樸的鐵騎兵,但此次受災州府甚多,流民千千萬萬,又臨近邊疆,皇帝恐生變數,讓徐照樸撥了一部分鐵騎兵同去。
軍中置了馬車,徐明容穿戴整齊端坐其中,她今日自然沒戴什麼珠釵,不過頭髮簡單挽個髻兒便罷了,四個丫頭分別立在馬車四角,前頭有一個車伕,兩匹烏黑駿馬。踢雲也在軍中,只是由專門的人伺候著。
因為不是正經出兵,不值得皇帝多少檢閱,只是等各位欽差老爺都進了宮,皇帝叮囑幾句,便準備出發了。雖不少隨行官吏對徐明容也在此行頗有微詞,不過是皇帝的命令,他們就不好多說,只能自己找些理由糊弄過去。
鐵騎兵的人,以及一些兵丁,大都是平頭老百姓,聽說忠勇侯爺的千金也在軍中,欣喜之外也覺得心裡安定了不少,自家女兒也在,不愁侯爺不上心了。
徐照樸高坐馬上,一身虎頭玄甲,扛著他的獸紋金槍,頭上紅纓飛揚,雖然他沒刮鬍子,卻也很有英武大將的氣概了。
軍號轟鳴,明容想起來以前看的老電影裡面,那種火車汽笛的聲音,不過這個更洪亮、乾淨,沒有雜質,直撞進她心裡,連心尖都跟著顫動,她突然覺得心裡又滿,又空。
她沒什麼離愁別緒,以前也常常離家遠遊,只是當隊伍離開都城時,馬蹄踏得大地震動,離開的感覺,好像就具象化在這馬蹄聲中了,把侯府的紅花綠柳都踏在後頭。
等到了京郊驛館,稍事休整後,明容就讓四個丫頭也上馬車,都是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再者外面也都是些軍戶漢子,哪裡好讓她們也跟著一路走的。
五個女孩子一路上有說有聊,倒也能打發不少時間,不至於在半途上多麼無聊,日子也就能熬了。
隊伍行進的不算快,約有大半個月,路過原州時聽說有些許流民,但並不嚴重,原州總體治安良好,百姓日子過得也不錯,就沒有在此停留,直奔靈州。
靈州災情最為嚴重,流民也大多從靈州出發四處奔逃,離靈州還有一天路程時,明容就已聽見簾子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似是有許多人。
“吳山,你看看怎麼回事。”明容說。
吳山坐在一側窗子旁邊,聞言側過身,略掀起簾子一角往外看了看,放下後,搖了搖頭:“大概是些災民,拖兒帶女的,也怪可憐的。”
明容站起來,馬車極大,她能在裡面站直了身子,過去彎下腰,把簾子掀開一點,隔著幾個鐵騎兵看過去,雖然看不大正切,卻能認得是一些衣衫襤褸的苦命人,帶著包裹行囊沿著路邊走,最前面似乎有一些人攔住了路,想求一些施捨。
不過鐵騎兵肅穆威嚴,並沒有多少人敢攔,徐照樸也心知,不患寡而患不均,這些人得了金銀反倒不是好事,就只讓人勸走了,說此次有三個欽差大臣還有軍隊,進城安置流民的,讓大家放心好了,相信聖人和朝廷。
忠勇侯在黃河中游和西北地區向來是有些威名,於是就有不少人折返跟著進城了,也有人繼續走。
明容坐回去,不再看了,她知道更重要的,是在進城之後。
進了靈州境內,徐照樸和薛大人、朱大人一商議,便決定先留在邊境小縣城裡,派一部分人馬先去往靈州首府靈武,一方面探聽情況,一方面也能給靈武搭把手。
縣令第一次接這種大駕,忙不迭在縣衙旁邊收拾了幾處院落給三位欽差和家眷住,又幫著安排兵丁雜役。院落不算大,卻也還乾淨,除了院子裡塵土有些重之外,屋裡面倒還好。
縣令長得和明容傳統印象裡的很像,那種有些乾巴的小老頭,不過精神還算不錯,就是眼底一片青黑,顯得很是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