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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妄自尊大,唐突了文雀姐姐,唐突了胡姑姑。姑姑,海涵。”
她說著儀態萬千跪身下去,可算做足了姿態。而後是紅絡、再是妙吟,有一個算一個,這明訓所裡很快烏泱泱跪下一片。胡姑姑冷冷掃視過,饒了眾人起身,自己轉身先去殿內落座:“文雀,遣無關人等出去。新入宮的,依自家主子的年齡排好佇列,一個個上來問安。先行、後揖、再拜、三跪九叩、跪坐而後起身。第一日學規矩,先看看你們各自的本事。”
胡姑姑言行如風,木棠卻聽了卻愈發惦念那堆無人打掃的碎瓷,很快分了心神。所以當眾人異口同聲說起“奴婢受教”,獨她慢了半拍;接著一個接一個上前通報名姓時候,獨她手忙腳亂。
胡姑姑緊皺著眉頭,她餘光掃得見。
“再說一遍,你們既進了宮,一言一行就得有宮裡統一的規矩。誠然,你們中已經有人做得很好,的確是府上精挑細選出來的;但有人……”木棠簡直覺得上首的目光就落在她背上,灼熱滾燙就差要燙出個洞來,“走路都是大問題。文雀,取水碗。今日,就從這走路開始學起。”
文雀很快返身回來,就將水碗頂在頭上,而後穩穩當當轉左轉右向各位行禮問安,隨即講些細枝末節、又死板無趣的規定。什麼步子太大則張揚,太小則急躁,長短有定數,從哪到哪隻能走十五步。木棠認真聽了一會兒,從望而生畏很快轉變為誠惶誠恐。她甚至快要喘不來氣。曾經那路媽媽也曾立下森嚴規矩,頂碗站一宿是常事,洗不淨衣服便棍棒伺候。可進入林府之後卻好像無人在意她一言一行——她畢竟是那最不起眼的小丫鬟,伺候的又是最不受寵的主家。可林府的日子,又何曾算得上輕鬆?
瞧瞧這奇怪丫頭,一不小心就陷在經年的恐懼裡,反對現實置若罔聞。文雀做示範時她不曾上心,梅釧出列來練習時她也不曾注意,而等胡姑姑臉色一變將要發火,她卻暈暈乎乎衝出來就要領罪——
大殿內剎時一片寂靜。
她感到四面八方的目光。
“有自知之明,還不算無可救藥。”上首輕飄飄傳來聲嘆息,“也好。文雀,你領人出去,單獨教、慢慢教。基礎功得打穩打紮實,我看她得從頭開始,難度還不小。還有、四品軍器監家的陪嫁,叫梅釧是麼?”滿懷無奈的聲音一頓,木棠隨即又聽見那不顯山不露水的怒意,“剛說的規矩這就忘了?搖搖晃晃舉止輕浮、步子太慢惴惴不安。這個樣子怎麼能去貴人身邊伺候?拿著水碗出門去,院子裡有處標記好了的地,自己先昂首挺胸站直了、站夠一個時辰,再來學習走路!”
木棠幾近凝滯的呼吸忽而一鬆。
姑姑好像、並非、在責難自己?
她悄悄抬頭,望見前頭不遠,黃鸝鳥正孤零零站在道中。她那天生的婀娜腰肢自然適應不了宮中鐵板一塊的規矩,就算是出門罰站,依舊免不了左右搖曳生姿。她站在院裡,就在小宮女摔了茶盞的地方,就在沒來的及掃淨的那片碎瓷邊上。胡姑姑要訓誡的人是她,不止因她禮數有失,更因她前倨而後恭,自以為是。或許,她對領路宮女的那些小動作,都被當初等在院外的姑姑認得清清楚楚。
陽光高漲,晃花了她的眼睛。
就是這一刻,她徹底清醒。
,!
色厲內荏的梅釧並非林懷敏,而只是和她一樣的奴婢。賞罰分明的胡姑姑並非路媽媽,而只是她在明訓所這十日的教習。是了!她如今終於記起胡姑姑,終於記起自己與主子分別,將獨自一人在此地度過數天時間。這裡不是周氏母女一手遮天的林府,而是明訓所,昭和堂的明訓所,是宮內的昭和堂。她已經身在宮廷,無論信或不信。
恐懼與喜悅浪潮般席捲全身,她猛一戰慄。
我真的、真的已經成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