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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個頭小的孩子被暴雨淹沒,全村人發動緊急救援去找,雨師也在其中。
雨太大了,地上滿是泥漿和雨水濺起的白色泡沫,整個林子裡散發著一股腐爛的死亡氣息。大水泡爛了木頭搭的房子,人們在河水經過的緩坡段蹲守,用繩子綁的簡易筏子撈起上游漂下來的屍體。
有一對關係極好常年黏在一起的孩子,是一同隨著河水漂下來的,兩個人那時都還有一口氣——那是打撈工作的最後一天深夜,所有人都已經不抱希望的時候,只有雨師一個人強撐著眼皮,打著煤油燈在河邊蹲守著。
兩個孩子,熟悉的面孔,從上游漂下來的時候,雨師挽起褲子,衝進河水裡。
大雨如同一場鞭刑隨後緊跟著來到,原本平靜下來的水流再次受到翻攪,在槍炮般的電閃雷鳴中,雨師衝向他的孩子們。
但意外發生在一秒鐘內,其中的一個孩子衣服掛在了猶如成年人腰部粗壯的大樹枝幹上,即將被這種巨大的重量帶進水流的深淵裡。
兩個孩子的手緊緊拉著,雨師已經朝他衝了過去,就看到另一個孩子突然用力掙開了手,哆嗦著甩開了他的摯友。黑夜中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只有大雨用力沖刷著一切,似乎在盡職盡責一樣。
很快,被樹幹帶走的孩子消失在視野裡,雨師最終只救上來了另一個孩子。
張椰子偏頭吐出一口菸圈:“大多數人對於自己無能的時刻,首先產生的一種情緒就是懺悔,接著才有時間認真去回憶事情的全部細節。但事實上,這兩件事裡,任何一件,雨師都沒有機會去做。”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被救上來的那個孩子,在大人們趕到的第一時間裡就用一個虛構的片段替代了自己方才的記憶。他指控雨師在緊急關頭鬆開了他那位摯友的手,原本有機會得救的人,就這樣沒了。”
空氣裡冷了下來。
張椰子抬起頭,面無表情看看我:“六年前,那孩子還只有十二歲,被他掙扎著甩開的摯友,也許到死也不會理解——他真正不理解的並不是摯友為什麼在危難關頭鬆開自己的手,而是為什麼他要虛構自己的死。”
:()盜筆:雨村碎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