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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這二年攻書上進,見事也更明白,當下應了,告辭而去。
賈琮輕輕嘆了口氣,這一年賈家是風波迭起,那些小戲子也就算了,再怎麼撲騰他也不看在眼裡,賈珍、賈璉跟尤家姐妹那一場鬧劇才是禍事!
孟春時候正是乍曖還寒,林黛玉自元宵夜宴後便又犯了嗽疾,跟著史湘雲亦因時氣所感,臥病於蘅蕪苑,一天醫藥不斷。
賈琮往賈璉院中走去,有點想小侄女了。從鳳姐臥床靜養,這孩子就極懂事地整日陪在母親身邊,端水端藥,說些童言稚語逗樂,已經有好些天不曾來尋他聽故事。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賈琮拍拍手,找小丫頭玩去。
隔著簾子問候了鳳姐,自有嬤嬤把巧姐兒抱了出來,小姑娘一見賈琮,立時扭著身子向他伸手,賈琮便笑眯眯地將人接到自己懷中。
鳳姐的院子不大,賈琮只在平日眾人議事的廂房裡坐了,這陣子院裡自平兒以下都得了賈璉的令:“都知道你們奶奶什麼性子,少拿那些個事情來煩她!”因此上這平日裡人來人往的地兒如今再清靜不過。
哄巧姐跟著一句句地背:“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曖鴨先知……”卻聽院子外面有人在說:“才見幾個女人去了上房,還有些東西。氣色不成氣色,慌慌張張的,想必有什麼瞞人的事情。”又有人啐道:“別人家的事要你去管?”
聲音雖不大,賈琮卻聽得清楚。心念一轉便已瞭然,不由暗暗冷笑:自己那位二嬸也是個腦子不清楚的,好象將來抄家,藏匿甄家財物也是一條罪名吧?
賈家,已經離最後的結局越來越近了。
不過兩三日後,外頭便有邸報登出:江南甄家辜負皇恩,種種不法,著抄沒傢俬,調取入京治罪。賈母得知此事正不自在,忽有大明宮掌宮內相戴權來傳上皇旨意,著寶玉入宮朝見,闔家皆喜。
原來上年間寶玉聽了些黛玉指婚的流言,大病一場,賈母雖三言兩語勸服了,心下未免不定,又見上皇太后接連賞賜賈琮,更添疑竇,故趁了入宮朝見之機,遞了話給元春,請她從中出力,王夫人雖萬般不願,卻因賈母多年積威,壓得她半點反對的意思都不敢露出來。
賈妃深居鳳藻宮中,卻未曾聞得有指婚的話頭出來,自是詫異,命人探聽,也是無果。不過寶玉年已十七,終身大事早該定下,若能得上皇做主,連自家也有一份子體面。思謀已定,便使心腹小太監前去傳話:“寶玉頗有詩才,上皇聖壽在即,命他做賀詩四首,呈送入宮。”賈母甚是歡喜,忙令寶玉好生做了,交付來人帶去。
元春進宮之初,便在當時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宮中為掌書女史,後又由太后做主賜予皇帝,因此常往慶福宮中請安。尋機將詩獻與太后,湊在旁邊說笑逢迎,引得太后大悅,便向上皇提起,適逢上皇起意招見諸勳貴舊臣子弟,這才有了宣寶玉入宮一事。
寶玉去了半日,帶回來的不光有賞下的新書筆墨,還有上皇賜名的口諭。
賈府特特開了祠堂,又傳令家下人等,對外一律改口稱為‘瑛二爺’。
賈赦從祠堂回來就皺了眉頭:“寶玉入宮,可曾有何不妥之處?”賈家這一輩取名皆從玉旁,瑛字雖有美玉之意,卻也可解為‘似玉之石’。
賈璉才剛下值,笑裡帶著勉強:“我回來的路上聽說,寶兄弟在宮中舉止失當……好象是偷看上皇身邊的宮女。”這人可是丟大了,就他這回來的路上,已經被同情了好幾次。
賈赦倒吸一口冷氣。
賈琮直想發笑,衍波等人訊息比賈璉還要快得多,之前他就知道了,寶玉到了宮裡,初時對答得體,上皇考校幾句,雖是老生常談,倒也中規中矩,本可以順順當當辭了出來,誰想上皇身邊的宮女一時不慎,竟碰翻了茶盞,驚得立時跪伏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