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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琮請過安,自覺站到賈赦後面去充擺設。林黛玉病了好些日子,益發瘦得可憐,哽咽著道:“老太太和舅母一片慈心,我豈不知。只是父親與母親故去之後,我竟不曾去墓上捧一把土,縱有老成家人打點,依舊不能安心。還請老太太許了我罷。”
什麼?林黛玉這是要去蘇州給父母上墳?賈琮心下一跳:老太太會放人麼?如今賈璉當著正經差事,斷不能去跑腿了,倒是叫哪個去送她?
賈母抹著眼淚搖頭,堅持不允:“不是我老婆子攔著不讓玉兒盡孝心,玉兒身子剛才好些,這一路山高水遠的,哪裡禁受得住!”
黛玉泣道:“老祖宗,不是玉兒執拗,如今我林家一脈,只剩了我一人。我雖不肖,也想給列位祖先叩幾個頭。”說著她離開賈母懷抱,跪了下去。
原來黛玉著了寶玉的氣,病中憶起幼時在父母膝前何等無憂無慮,而今卻舉步艱難,處處小心在意尚要受人排喧,她本就是個多思多感的性子,每每自傷身世,卻是無可奈何。
時逢七月中元,瓜果之節,黛玉聽瀟湘館的小丫頭們閒話,說到家裡人去上秋祭的墳,不免記起清明時的事情來,又想起父母故世多年,自己卻不曾去墓前叩拜祭掃,每年的忌辰也只有老太太會想著吩咐整理餚饌送來讓自己私祭,一時有感於心,念頭一生,竟是洶湧如潮,不可遏止。
王夫人手捻佛珠,只是默默不語,她並非多狠心的人,雖然不喜黛玉做媳婦,但想想一個十幾歲體弱多病的小姑娘家,偏又父母雙亡,落得個孤苦伶仃,依舅氏而居,也是心酸。
賈赦心下惻然,嘆道:“好孩子,你且起來,聽舅舅說。”刑夫人忙過去將黛玉扶起。
賈赦拍拍黛玉單薄的肩,道:“玉兒有這孝心,自然是好事。只是如今中元已過,你又剛大病了一場,若再長途跋涉,哪裡經得住?”
“舅舅有個計較在此。你家裡原是列候門第,京中自有候府。當年你祖父去世,原是要上繳的,那時你父親青年高中,太上皇愛他才學,特命將原府賜了林家為宅。後來他外任去了揚州,就一直空置著,如今舅舅叫人先去收拾了,再替你尋幾位有德行的師太,給你父親母親做場法事。等你將養好了,明年清明再去蘇州如何?”
黛玉低了頭,向賈赦深深一拜:“謝大舅舅。”
數日後,林黛玉在紫鵑、雪雁數人陪伴下,悄無聲息地出了大觀園。臨行前,賈琮送去一隻編得精巧的竹籠:“這東西性子溫馴,頗解人意,姐姐帶去逗個樂罷。”
籠中裝了對竹鼠,原是年前浙江莊子裡送來的,不知如何投了老太監何順的眼緣,尋著個宮裡貓狗房退養的管事調理了幾個月,居然也很有些樣子了,賈琮便拿一對來送給黛玉解悶,另一對就留在別院給何順養著。
似這等毛絨絨、圓滾滾、軟呼呼的小玩藝兒,年輕女孩子們少有不喜歡的,黛玉也不例外,一見便愛上了,難得露了笑臉。
等賈寶玉聽見訊息的時候,瀟湘館已經人去屋空,只留了兩個老婆子看守。
至於賈寶玉如何去向賈母哭鬧央求,賈母又如何安撫哄勸,賈琮並不關心,他現在心思已經全放到了賈璉身上。
誠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賈琮自來紅樓,真正被拗轉了性子的也只一個賈環而已,那還是因為他年紀小性格還未養成,其餘就沒一個能真正如了意的,迎春再教也出不來幾分剛性,便宜爹賈赦看著不怎麼渣了,轉頭喝多了就拿自家閨女的親事去打賭,如今賈璉也一樣,才說著戶部的差事幹得不錯,那邊就跟尤家姐妹掛上了。
前陣子賈敬去世,賈璉因與賈珍多有往來,也常過去幫忙。現下賈珍父子在鐵檻寺守靈,賈璉卻仍不時往寧府裡去,他只道自己並未露了形跡,卻不想東西兩府中盡是幾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