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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子裡出來的,那膽子可大了去了,甄家的案子通了天,當今動了大氣,連甄家親外甥、當今的親弟弟恪敏郡王陽昱都不敢求情,一眾老親誰敢摻和?她竟無知至此!
賈赦一臉譏嘲:“二弟也不用向弟妹發火。你在外幾年,怕是不知道咱們府上到了什麼地步,連你侄女的嫁妝都辦不齊了,還得我們拿私房。眼看著寶玉成婚,三丫頭環哥兒都要說親,可不得多扒拉些麼。”
其實這話有些強詞奪理,不過賈赦捱了一頓狠批,窩了一肚子氣,哪裡還管得了這些。
刑夫人也不再遮掩,冷笑:“可不是麼。可憐二丫頭,挺著老大個肚子,還要替家裡提心吊膽。虧得姑爺厚道,還每日來瞧咱們,話說得那叫一個慰貼。這也是二丫頭命好,若是給到個不修德行、跟紅頂白的人家,怕不得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呢。”她是大房媳婦,嫁進賈家二十年,竟沒當過一天的家,有老太太壓著她爭不得,現在二房自做孽,帶著大老爺也受了連累,她還忍個什麼?
正想再刻薄幾句,賈母將手上捻著的十八子往旁一撂,啪啦一聲脆響,刑夫人吃了一嚇,不敢再說。
賈赦一聲冷笑:“母親經多見廣,且說說可有什麼想頭?”若非老太太偏心二房,讓王氏佔了掌家太太的身份,她能惹得出這場禍來?
賈母被兒子一嗆,立時大怒,正要喝罵,卻見賈赦起身站到她面前,沉聲道:“二弟任官在外,兒子便是手再長,也沒有管到兄弟內宅裡去的。王氏闖下大禍,驚動天子,請母親痛下決斷,以免累及闔家。”
賈政倒吸一口冷氣,賈母怒喝:“胡說!休了王氏,要娘娘和寶玉兒如何做人?!”
賈赦冷笑:“那我只有請旨分家,省得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你……”賈母氣極:“我就知道你容不得你弟弟!”
賈赦也豁出去了:“我容不得老二?母親這話忒也無情!若真容不得他,當年父親去世,母親命我不必挪動,卻叫二弟住了榮禧堂時,我就該發作了!還用一等幾十年?我勸母親想明白些,這等婦人,留在家中只是禍患!”
袖子一揮,賈赦轉身便走,他屋裡的玩器碎了好幾件,正心疼呢!
賈母這一氣非同小可,顫巍巍地抬手指著賈赦,卻見兒子大步離開,並無絲毫停頓之意,不由“呃”地一聲,倒栽過去,唬得賈政鴛鴦等忙上前拍胸撫背,好一刻才緩回氣來。
榮國府被查抄得十分突然,賈家上下都是反應不及。
當時正是寶玉探春等給賈母請安的時候,一眾軍士虎狼般闖將進來,不問青紅皂白,男子悉數鎖拿,婦女一概逐入榮慶堂中看守,另一路進門就喝問賈政王夫人居處,隨即衝去翻箱倒櫃,一張張封條貼起,其他人的房舍亦封了,命將有職位的賈赦賈政賈璉等帶往有司問話,其餘無職男丁並女眷禁於府內,不得外出。
女眷中唯王夫人被單獨關押在佛堂裡,因是貴妃生母,並未多加為難,卻有幾個健壯婦人死死看住,半步路不得多走,連吃食衣物也要幾經察看後方才送了進去。
大觀園裡何曾有過這般驚悚,實在是雞飛狗叫,鶴跳鹿跑,被如篦子似得好好‘過’了一遍,各處都亂成一團,獨李紈因是節婦,稻香村並未抄查。
賈母驚魂方定,見刑夫人唬得著實不堪,只得叫她且尋個地方歇息,自與鳳姐兒調排,李紈也趕了過來,分派各人棲身之處,先將就幾日,再做計較。
正忙亂間,一個女禁子直直走到賈母面前:“哪個是史湘雲?她家裡人來接她。”
賈母一怔,便知史家已得了訊息,忙將湘雲喚出,交付來人帶去——只要有人出去便好,現下外面只知賈家被抄,裡頭的情形一概不知,不管走的是誰,總能帶個信兒與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