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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看了,才又有了幾分笑模樣。
賈母一時興起,命速作一架圍屏燈來,設於堂屋,命他姊妹們各自暗暗的做了,寫出來粘在屏上;然後預備下香茶細果以及各色玩物,為猜著之賀。賈政回來,見賈母高興,況在節間,晚上也來承歡。因不見賈蘭,便問:“怎麼不見蘭哥兒?”遣賈環和個女人將賈蘭喚來。因賈政在,一席人雖是家常取樂,反見拘束。
酒過三巡,賈政起身走至屏前,看著一一猜去。原本滿臉笑意,豈知越看越覺煩悶,面上大有悲慼悽惋之狀,只是垂頭沉思。賈母見賈政如此光景,想到他身體勞乏,又恐拘束了他眾姊妹,不得高興玩耍,便對賈政道:“你竟不必在這裡了,歇著去罷。”賈政一聞此言,連忙答應幾個“是”,又勉強勸了賈母一回酒,方才退出去了。
賈琮心下嘆息,賈政臉色變化,怕是想到將來了吧。古人向來迷信,今日這幾個燈謎,簡直就是一語成讖,爆竹是隻響一聲,算盤任人撥弄,風箏線斷遠飄,更香焚盡成灰,再加‘有眼無珠腹內空’、‘恩愛夫妻不到冬’的竹夫人……賈政人雖迂腐見識卻是有的,也並不糊塗,看了這些晚輩之作,再想之前賈母的‘猴子身輕站樹梢’,怕是還會想到‘樹倒猢猻散’吧?
百年大族,而今後繼無人,前景堪憂啊。
接下來幾天,元妃派太監傳諭:“命寶釵等在園中居住,不可封錮;命寶玉也隨進去讀書。”
賈琮冷眼旁觀,心下暗自皺眉:進園裡讀書?怕不是讀《西廂記》《牡丹亭》吧!就那個倚紅偎翠的性子,一大群丫頭圍著,能讀出個什麼好樣兒來?還跟一幫子姐妹住在一個園子裡,合著這話傳出去好聽是吧?十三歲,在別人家已經是準備下場一試身手,並且開始考慮婚事的年齡了,大觀園裡可不光有自家幾個姐妹,還有親戚家的姑娘啊!
早有人說過紅樓中處處皆是不合理,若求合理則不成紅樓。真是劇情的力量不可擋啊,多少悲喜嗔痴,都將在大觀園裡逐一上演。
不過這與賈琮無關,他也無心多問,因為賈赦病了。
作者有話要說:
☆、7
賈赦今年五十四歲,原本保養的還算得當。只是這一年來為著省親之事,頗費了不少精神,心中又有些不能盡言之處,如今心神一鬆,心氣一懈,偶然感了些風寒,頓時支援不住。只躺了半天,即覺頭疼身軟,懶進飲食。賈璉賈琮忙來探視,見父親滿面通紅,呼吸粗重,不免都有些著慌,賈璉忙忙地請醫問藥,賈琮只在榻前,一應藥食,均不假他人之手。到了晚間,兄弟倆勸著邢夫人且去歇息,輪換著守了一夜。
好在賈赦底子尚好,到早上出了一身透汗,覺著鬆快許多。伺候著換了衣服,用了幾口粥湯,便道:“睡得人都軟了,且坐一坐。”塞了幾隻靠墊在身後,命賈璉:“我好了,你忙你的去。”順手摸了個把件賞玩,聊以解悶。
賈琮拿著把蒲扇蹲在外面迴廊上,正守著前面的藥爐子,身後有人說:“琮哥兒,寶二爺來給老爺請安呢。”
賈琮立起身,順手用袖子在臉上一揩:“我進去一下,你且留下照看著,等下我便回來。”
來的是賈赦房裡侍候的小丫頭:“寶二爺方才見了老爺,現下在太太屋裡坐著呢。”
賈琮便向邢夫人房裡去,進門就看邢夫人攬著寶玉坐在一個褥子上,一面說話,一面摸索撫弄。賈琮上前請安,又給寶玉問好,邢夫人斥道:“那裡找活猴兒去!你那奶媽子死絕了,也不收拾收拾。弄的你黑眉烏嘴的,那裡還象個大家子唸書的孩子?”
賈琮低頭不語。饒是殼子裡住了個成年的靈魂,但從昨日辛苦到現在還被當面教訓,心中也禁不住惱火。心知必是方才在外面用袖子抹臉弄的,但我在外面看著煎藥,煙薰火燎的能有多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