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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敬酒了。同時他們也彼此敬酒。大家你來我往，有說有笑，杯筷齊響，亂紛紛地看不出一個頭緒來了。桌子上的菜大盤大碗，五顏六色，堆積如山。這時各人都發揮出自己的才幹來，有的為了美酒而盡興，喝得醉眼模糊，還在東倒西歪地找人挑釁；有的卻為這豐盛筵席而醉心，在認真地對待那些雞鴨魚肉；有的人酒醉飯飽，就坐在周圍靠椅上打著嗝，簽著牙齒，喝茶閒談。就這樣鬧了兩個多鐘頭，快半夜了，真是弄得杯盤狼藉，人仰馬翻了。

破城記（15）

我們這些幫忙的，還有那些馬弁和跟班，都被請到花廳外面露臺上吃酒，大家當然也學主人的榜樣，大吃大喝起來，不過醉得更厲害一些。小衛這傢伙，一個勁兒給高府的幾個馬弁敬酒，結結實實地把他們灌醉了。給我也很敬幾杯，把我灌得有幾分醉意了。

&ldo;砰！砰！&rdo;忽然遠遠傳來兩聲模糊的槍聲，小衛大概聽到了，警覺地站了起來。高家的幾個馬弁卻是爛醉如泥，還在東倒西歪地喝個沒完呢！小衛跑到花廳門口，碰上了也有幾分醉意的高大隊長，高大隊長問小衛：&ldo;老太爺說他聽哪裡在打槍，你聽到了嗎？&rdo;顯然高大隊長是沒有聽到的。

小衛遲疑地說：&ldo;哪裡在打槍？……&rdo;

高大隊長說：&ldo;老太爺硬說他聽到的呢！&rdo;

小衛趕忙回答：&ldo;哦，我也好像聽到哪裡響了兩下，讓我去問一下。&rdo;說罷就跑出去了。

高大隊長看來酒興正濃，他是一定要在&ldo;黃蝴蝶&rdo;面前把自己打扮成為英雄的，又興匆匆地走回花廳去了。

過了一會兒，小衛回來了，走過涼臺到花廳裡去的時候，我問小衛：&ldo;是哪裡在打槍？&rdo;

小衛淡然地回答：&ldo;守城門的兵弄槍走了火了。&rdo;他跑進花廳裡去回話去了。

花廳裡仍然聽到猜拳行令的聲音，甚至還聽到有喝醉的人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又過了一陣，小衛出來跑出花園外去了，不大一會兒，匆匆跑了進來，很緊張的樣子，我問他：&ldo;你跑啥子？&rdo;

他緊張地說：&ldo;有好戲看哩！&rdo;

我以為這麼夜深了還要去叫戲班子來唱堂會呢，奇怪地問他：&ldo;這時候還唱什麼好戲？&rdo;

小衛笑一下說：&ldo;你莫管，到花廳裡去等著看吧。&rdo;小衛說罷就跑到花廳裡去了，我也為好奇心驅使，跟小衛走進花廳裡去。

小衛忙著跑到縣太爺身邊，在縣太爺的耳根說了兩句什麼。

&ldo;咦？&rdo;縣太爺幾乎叫了起來，但是馬上就鎮定了，他低頭對高老太爺、視察委員說了些什麼。當然書記長和高大隊長也在旁邊聽到了，只見高大隊長跳起來，要摸手槍，說：&ldo;老子崩了他！&rdo;

高老太爺馬上用手拉了高大隊長一把，和視察委員、縣太爺、書記長幾個逗了一下耳朵，高老太爺忽然眉宇舒展，半笑不笑地對小衛說：&ldo;快請！&rdo;

小衛出去一會兒，就帶了一個人進花廳來，一直走向高老太爺那裡去。我一看，哎呀！這不是那個跑了的假視察委員嗎？怎麼又轉來了呢？難道他還不知道縣太爺已經發現他是假的嗎？這真是太糟糕了。這一下就落進高老太爺的虎口裡去了。我暗地埋怨小衛，古話說：&ldo;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rdo;你見他冒冒失失地回來了，給他露一個口風，叫他跑了就算了，你把他引進來幹什麼？這不是把人往閻王殿裡送嗎？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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