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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碧微的目標十分明確,一是《孫多慈像》,一是《臺城月夜》,後者是重點中的重點。《臺城月夜》是畫在三夾板上的,不好卷,她就讓同學用舊報紙把它包起來,外面再結上細繩。在這個過程中,蔣碧微的舉止,一直十分得體,臨出門時,還特別向盛成和宜黃大師打招呼:“你們看細一些,記著要給我們悲鴻多提意見哦!”
徐悲鴻恨得咬牙切齒,但又毫無辦法,只能眼巴巴看她把兩幅畫抬出門。“你們看看,你們看看,”他向盛成說,“是不是一頭時刻都準備咬人的母老虎?”
盛成無話可答。回身看宜黃大師,大師雙手合掌,在一邊視而不見。
本是好端端的一個上午,讓蔣碧微給攪得誰都沒有心思。
盛成格外不好意思,“正好在大學門口碰到了,她要來,也不好攔著她……”
徐悲鴻擺擺手,“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只有隨它去了。”
大家不歡而散。
第二天,盛成放心不下,一大早就去丹鳳街52號中央大學宿舍,到徐悲鴻住處,想了解他們夫婦回家後的情況。蔣碧微開的門,見是盛成,既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她把他引上樓,說:“悲鴻昨天回來就生病了,躺在床上,一晚上都沒有吃東西。”又悄悄指指自己的胸口,哼了一聲,道:“他呀,是這裡面的病,你來得正好,也開導開導他。”
盛成問:“回來兩人吵了?”
“看你說的,嫂子是那種雞腸狗肚,不講道理的人嗎?沒有,我一句話也沒有說。”又回身指指客廳,“他的那幅畫,我不是好好放著嘛,動都不敢動他的。”
八、 臺城月夜(4)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盛成看到《臺城月夜》放在客廳顯眼處。畫面上的徐悲鴻和孫多慈,他們身後的景色,以及畫面強烈的色彩,和客廳和諧寧靜的環境,極不協調。盛成沒有說什麼,但在心裡,暗暗驚訝蔣碧微的精明和老辣。“真的是一位角色啊!”他對自己說。
徐悲鴻看見盛成,點點頭,撐著從床上坐起來。
“不舒服?”盛成問。
徐悲鴻同樣指指心口,“這種情形,讓我怎麼能夠舒服?”
盛成勸他說:“你也應從嫂夫人角度想想,這種問題,女人最敏感,遇上了,真的難以剋制。”
徐悲鴻搖搖頭,“類似狀況,不是一天兩天了。即使不為孫多慈,她也有其他理由。”又說,“她逢人就抱怨我成天都泡在畫室裡,可老弟你看見了,像這種生活,像這種環境,我一個畫家,不呆在畫室又能呆在哪裡?”
“夫妻之間磕磕碰碰,牙齒咬舌頭,哪家也避免不了,相互讓讓就好了。”
“你一個單身漢,沒有家庭生活經驗,不懂裡面的酸甜苦辣啊!”說到這裡,徐悲鴻深深嘆了口氣,“我也真不明白,當年那樣一個小鳥依人的少女,十多年下來,怎麼會變成如此刁蠻撒潑的婦人?”
盛成只能不說話。
話題轉到孫多慈身上,徐悲鴻眼睛亮了。“古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錯了,女子的‘德’不在於有沒有才,而在於能不能善解人意。要說‘才’,孫多慈自然遠遠超出蔣碧微。但她性格溫柔,心地善良,能夠體諒人,照顧人,更是蔣碧微不能比的。說心裡話,她在我的心中,真如天上一輪明月,行於其中,也隨之變得亮堂,變得暢快啊。”
盛成笑笑,道:“老兄你這是初戀的感覺。果真兩人到一起,具體事務纏身,要不了三五年,同樣會發生變化。”
“那你是對孫多慈太不瞭解了,她不是那種型別的女性。真的,我有直覺。”
盛成笑笑,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好繼續相勸。
從徐悲鴻家出來時,蔣碧微送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