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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每一事都瞭如指掌。
聽到大舅爺這麼說,我向老爸吐了吐舌頭,得意了起來。
“那我太爺爺的照片怎麼在您這兒呀?”
“問題太多了啊。”老爸好像知道什麼似的,刻意打斷我和大舅爺的對話。
“想知道嗎?”大舅爺慢悠悠地點燃了他的旱菸鍋,一股淡淡的煙霧隨即在室內瀰漫開來。他深吸一口,然後緩緩吐出,菸圈在空中緩緩擴散。
“坐這兒,聽俺說。”老爸的阻攔也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反而被大舅爺趕到底下去坐小馬紮了,而我則順勢坐到了父親原本的位置上。
“俺家和恁爺爺家是世交,當年兩家當家的一起在外面務工,後來戰亂開始,他們就回來了,那是過命的交情啊,所以就定了娃娃親,歲數相近的孩子,就結為夫妻。當時兩家年紀相當的只有恁爺爺和恁奶奶。俺家這邊只有一個妮兒,恁爺爺家那邊也只有一個妮兒,其他全是男娃。這好不容易配上了,兩家別提多高興了。恁奶奶啊,是俺帶大的,從小俺就揹著,老妮兒嘛,家裡都慣著,從小也沒有幹過啥活,估計這輩子也學不會吧。”聽到這裡,就和我生活裡的奶奶對上了,她確實不會幹活,我就沒見過她做一次飯。
“但恁奶奶打小手就巧,什麼樣的花樣子,看一眼就會,幾天就能繡出來。那前兒在家啊,別看她小,不少有錢家的老爺太太找她繡花做襖呢。”
說著,大舅爺從身旁拿起一件黑色的中山裝,輕輕撫摸過那特殊的扣盤。“這件衣服,就是恁奶奶親手為俺做的。俺穿了幾十年嘞”,我接過衣服,仔細端詳著,那熟悉的針腳、獨特的樣式,無一不透露出奶奶的用心與巧思。
“那時候小啊,恁爺爺給地主家放羊,後來又跟地主家小少爺成了好朋友,教他讀書寫字。再後來解放戰爭打響了,恁爺爺和他大哥就要去當兵,家裡不讓啊,鬧啊打啊,最後恁家老主奶奶說必須成親了再走,不然死都不行。就這樣,恁爺爺和恁奶奶就成親了。沒多久恁爺爺和他大哥就逃出去參軍了,好幾年都沒有訊息啊!建國前,收到了一封信,說是跟部隊留在了瀋陽,這恁奶奶和大嬸子揹著家裡找了過去,從那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後來恁爸出生了,才帶著回來一次。”說到這裡,大舅爺的聲音有些哽咽,那段歲月對他而言太過沉重。
“這麼說,我爺爺和奶奶那簡直是真愛啊!”
“啥叫真愛?俺不懂。”大舅爺搖了搖頭。
“但俺知道,恁爺爺離開的之前都沒有圓房,他倆也沒啥感情。”
“那我奶奶咋還跟過去?”
“嫁夫從夫呀,傻孩子。”
“你看我這個大煙袋,還是恁太奶奶給我的呢。這可是傳家寶。”
“我記得我小的時候,我奶來我家,確實是帶著大煙袋,天天拿著旱菸鍋,抽幾口就不抽了,往痰盂裡面咣咣敲幾下,就放一邊。”老爸好像想起來什麼,也加進了我和大舅爺的對話中。
“是啊,就是這杆。當時啊,恁爸,恁大爺都跑了,去當兵了。恁三叔和小姑也跟著村裡老三家那小子去了徐州,老太太一個人在家,最後是俺給她送終的,她把這個留給了俺。別看這個不起眼,這可是當年同治爺時候的貢品呢。”再看這個旱菸槍,確實有些不太一樣,煙鍋是黃銅的,菸嘴位置卻是玉的,煙桿上還有一排寶石,裝煙的袋繡著丹鳳朝陽的圖案。如果拿到外面肯定非常耀眼,但在這個昏暗的土坯房,完全看不出任何細節,就是一根再普通不過的老煙桿而已。
聽到爺爺奶奶的過往,再回頭瞅瞅相框裡面的照片,我真的猶如置身於冰窖之中,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情感,唯有那冰冷冷的契約束縛。他們的故事於我而言,就好似一潭死水,沒有泛起絲毫波瀾,大舅爺的講述中,沒有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