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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著腰走進了這個土坯房,我也跟在老爸的身後走了進去。門框真低啊,我160cm的身高都要低頭彎腰。
“您還好嘛?”
屋內光線昏暗,屋內上方居然是榫卯結構築成的,中央最高的位置只掛了一個燈泡,泛著渾黃色的光,整個老屋裡面只有一個小窗戶,即便是正午時分,外界的陽光也難以穿透那扇狹小的窗戶,照進這幽深的屋內。但令人驚奇的是,老屋內部的空間卻異常寬敞,火炕佔據了屋內的一隅,其上圍繞著炕櫃,古褐色的四角方桌靜靜地擺放在炕上,桌上散落著大煙袋、煙盒以及一筐金黃的菸絲,還有一個標有“瀋陽軍區”字樣的大茶缸,這些物件無不透露著主人過往的歲月痕跡。看到菸絲和茶缸,我好像看到了我爺爺的影子。
炕前的地上放著幾個小馬紮,牆邊立著幾個櫃子,牆角有一個大鍋,但並沒有做過飯的氣息。最顯眼的灶臺對面的牆角擺著一個祭神的櫃子,裡面擺著大大小小的牌位,前面供著水果,糕點,香爐裡的香已燒過半。
“先上柱香吧”在老人的指引下,老爸帶著我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拜了拜。
“快過來,坐這兒。”老人拍了拍自己身邊炕沿的位置。老爸帶著我,笑嘻嘻地坐了過去。
“大舅,您怎麼樣啊?怎麼還住這兒啊,咋不搬家呢,去孩子家住多好啊!”大舅?難道這就是奶奶嘴裡總唸叨從小揹著她長大的大哥嘛?聽到這裡,我仔細地看著這位傳說中的大舅爺。
大舅爺,應該80歲的樣子,頭髮雪白,非常瘦弱,但從臉型和體態可以看出,他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帥氣。他在桌上摸索著,從煙筐中摸出一小把菸絲,熟練地往大煙袋裡裝著,再把煙槍頭放進袋子裡反覆地按呀按。
“這是你的娃呀?”大舅爺顫顫巍巍地說著。
“是呀,放假了,特意帶她回老家看看。”老爸一把拉過站在一邊的我。“快叫大舅爺”
“大舅爺好”我很禮貌地衝著大舅爺鞠躬行禮,但他並沒有看我。
“好,好,懂事,是個好娃。”我湊近後才發現,原來大舅爺雙眼已經失明瞭。“住的慣不?”
“住不慣。有雞鴨鵝,我害怕。”聽到我說的話後,大舅爺呵呵地笑了起來,喚來了一直站在房外的大姑和她兒子,吩咐他們要好好保護我,多給我做點好吃的。大姑和大哥謙卑地應和著,隨後又退出了房外等候,留下我們三人在這簡陋的空間裡繼續交談。
“恁娘好著呢?”大舅爺突然問道。老爸連忙答道:“挺好,就是幾年前得了腦血栓,治好後右半邊身子有點不利索,但吃喝都沒問題。小君小杰也都孝順,都挺好。”大舅爺聞言,輕輕嘆了口氣,感慨道:“歲月不饒人啊,也是六十好幾的人了。從俺身邊走的時候,才多大呀,成了親就走了。這五十年啊,俺倆也就見了兩面啊,最後見面還是恁六歲的那年回來的,這都多少年了。這輩子啊,算是見不到了。恁說好就行,告訴恁媽,好好活著比啥都強。”聽著大舅爺的話,突然覺得眼前這個老頭好迷人啊,好溫柔啊,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翩翩公子。大舅爺和老爸的繼續聊著,我回頭看著牆上那一堆泛黃的老照片。
“唉?這是我爺爺嘛?”我指著一張舊到可以放入歷史博物館的照片喊了起來。
“那是你爸爸的爺爺,旁邊的那張,才是恁爺爺。”
“大舅爺,您怎麼知道我說的哪張?您不是……”我的話剛出口,便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了,連忙住嘴,臉頰不禁微微發燙。
“沒禮貌啊。”
“沒事,沒事”,大舅爺擺擺手。“娃說的是實話,俺是眼睛瞎了。但這些照片已經在俺腦子裡了,忘不了了”,說著,他緩緩伸出手,彷彿想要觸控那些已逝去的時光。他雖目不能視,但對家中的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