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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彆著涼就行。”
我就驅車前往縣城,趕到縣醫院,費了不少口舌,才獲准進了菲茨斯蒂芬的病房。
他的腦袋百分之九十綁了繃帶,只露出一隻眼睛、一隻耳朵,外加半邊嘴巴。那眼睛和半張嘴巴在紗布叢中微微一笑,有個聲音透了出來:
“以後你在旅館裡開了房間我是再也不敢去了。”話是從半邊嘴巴里吐出來的,而且牙床骨又不能動,所以聲音不是很清楚,不過中氣還是很輕的,那是一個還很想活下去的人的聲音。
我對他笑笑,說:
“這回不是請你住旅館了,除非你認為聖昆丁【注】就是一座旅館。身體還可以嗎?要給你來一頓疲勞轟炸式的審問你支得住嗎?要不就再等一兩天,你看如何?”
“我現在這個狀態應該說是最理想的了,”他說。“也不怕臉上的表情會洩漏了我的天機。”
“你叫人殺死了他——惠登就是你僱的殺手,可是你事後又不給他錢。他於是就綁架了姑娘,拿不到錢就不放人,因為他知道你要的就是這姑娘。我們逼得他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射來的子彈就離你最近。”
菲茨斯蒂芬說:“我肚子裡的感嘆詞都快用光了。這麼說我是想要她咯?那倒請你說說我要她幹什麼。”
“你一定用非常卑鄙無恥的手段打過她的主意。安德魯斯曾經弄得她很不痛快,連埃裡克也一度弄得她很苦惱,可是談起這些事她都沒有什麼顧慮。唯獨我一問起你追求她的具體情況,她就突然一震,怎麼也不說了。我想她大概把你罵了個夠嗆,你就拿話恐嚇了她。你這個人一向自視甚高,哪裡受得了那樣的辱罵,當然就什麼也幹得出來了。”
菲茨斯蒂芬說:“可不。告訴你,我早就常常看出你不對勁,知道你肚子里老是在想入非非,想你那一套蠢盡蠢絕的蠢想頭。”
“是啊,想想有什麼不好?那一回萊格特太太手裡突然生出一把手槍來,當時你就站在她的旁邊。她的手槍是哪兒來的?後來跑出實驗室去追她,一直追到樓梯上,這也有點出格——不符合你的性格啊。那顆子彈打中她脖子的時候,你的手正在她的手槍上。你當我是聾子,啞子,又是瞎子?你也不能不承認,嘉波莉的種種不幸,看起來很像是同一個人策劃安排的。只有你才具備這幾個條件:你有這麼顆好腦袋,能作這樣的籌劃安排;你跟每一個事件都可以找出有一定的聯絡;而且你還有作案的動機。動機這一條,起先把我難住了:我總覺得這一條沒把握,好在後來出了炸彈爆炸案,我這才第一次有了個細細盤問嘉波莉的好機會。還有一件事起先也難住了我,那就是我一直找不出你跟聖盃會那幫子人的關係,後來芬克和阿羅妮亞·霍爾東卻來替我解開了這個謎。”
菲茨斯蒂芬說:“啊,是阿羅妮亞一來就證明了我有關係?她來搞什麼名堂?”口氣之間卻顯得心不在焉,那一隻露在外邊的灰色眼睛眯得緊緊的,好像腦筋正在忙不迭地運轉,在想另外的什麼心思似的。
“為了要掩護你,她什麼手段都使出來了:她跑來製造混亂,把水攪渾,好把我們的追查目標引向安德魯斯,她甚至還不惜開槍想要打死我。她看到她搬出安德魯斯來轉移我視線的這一招不靈,聽見我提到了科林森,便裝得欲掩還露似的,故意倒抽了一口氣,嗓子眼裡還硬嚥了一下,其實都是做給我看的,心想這或許還有丁點希望能引我想到別處去,她真像押寶,押了個門門不漏。這女人真不賴:隨機應變的本事確實了得。”
“這個女人真是一意孤行,”菲茨斯蒂芬輕輕吐出了一聲,他根本就沒在聽我的話,他忙著在想自己的心思。他把靠在枕頭上的腦袋轉了一下,兩眼望著天花板,眯得緊緊的,一副沉思之狀。
我說:“什麼戴恩家的禍祟,這套高論這一下該收起來啦。”